電視裡的武打片放完了,老闆娘問我要不要再換一部看看,我覺得有點睏乏,就謝絕了老闆娘的美意,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一早,接待訪搞來了一輛大卡車,我們連人帶機器上了車,駕駛室連司機只能坐三人,我只能在車廂裡和攝影器材一起待著。
車行不久,就從沙漠公路拐上便道,沙漠中的便道很難行駛,幾乎都被黃沙覆蓋著,饒是大卡車輪胎也會不停地打滑。
我戴著蛤蟆鏡凝望著兩邊,這恢弘的大漠景象,對我來說,真是既陌生又熟悉。
車到大麻扎村,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司機說,村裡沒有旅店,只能把我們安排在村民家中。明天拍攝一天,後天再來接我們。他們已經在村裡安排了一個嚮導,明天會陪同我們。
卡車進不了村,司機指了指村邊的一戶人家,說:“你們今天就住在那家,來之前已經鄉里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你們直接去就行,我還要趕回鄉里,再遲就來不及了。”
他幫我們一起卸下攝影裝置,開車掉頭就走。剩下我們三個無助的人,只好分別背上裝置,向村裡慢慢走去。
以前就聽公司的人說過,跟劇組苦,跟紀錄片組苦上加苦,現在我真的體會到了。
走到村邊,我抬頭打量我們要借宿的民居,感覺眼熟,等推開院子的門,我陡然一驚,這院子的格局,跟我上次夢到的阿依努爾家非常相似,而我恍惚記起來,夢裡阿依努爾曾經告訴過我,她家就在大麻扎村。
院子裡非常潔淨,我放下背上的攝影裝置,走到院子中間,我清晰地記得,就在這個地方,阿依努爾給我汲水洗手。
我打量四周,果然在靠左邊院牆的位置,放置著一個水缸,而院牆上,還掛著一把錫壺。
我不由得激動起來,難道我真的要見到阿依努爾了嗎?我下意識地咬咬手指,確定不是在做夢。
這時,皮特向屋裡喊:“老鄉,有人在嗎?”
屋門應聲開啟,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維族大媽。
皮特說:“我們是北京來拍紀錄片的,鄉里說讓我們住你家。”
維族大媽笑了笑,說:“家裡簡單,你們將就住吧。”
說著她就取下掛著牆上的錫壺,從水缸裡汲水,捧著錫壺看著我們。
託尼老師和皮特不知其意,就楞在那裡。
我搶先蹲下身子,伸出雙手,維族大媽傾倒錫壺,水流緩緩流出,我洗了手。坑歲反圾。
託尼老師和皮特見狀恍然大悟,也學著我的樣子蹲下洗手。
皮特邊洗邊問:“老鄉,這是你們的習俗嗎?”
維族大媽笑著點點頭,掛好錫壺,讓我們進屋。不一會,她給我們端上奶茶,我喝了一口,道:“咦,怎麼味道是鹹的,我以前喝過這裡的奶茶,香甜得很。”
託尼老師看了我一眼,可能心裡在想,你衛小魏什麼時候喝過這裡的奶茶?
我話剛出口自知又失言了,還是把夢境當做真實經歷。
維族大媽聽了我的話,笑著說:“小夥子說得也沒錯,很久以前這裡的奶茶確實是甜味的,不過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託尼老師和皮特都笑了起來,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笑話我牛皮吹破了。我反正也說不清,只能訕訕地一笑。
交談中得知,維族大媽名字叫罕古麗,我們就叫她罕古麗大媽,孩子們都出門打工去了,她一個人獨居在此。
我心裡想,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找個機會,問問罕古麗大媽,有沒有一個阿依努爾的姑娘。
第二天村裡嚮導過來,說要帶我們去拍攝地。我們這次要補拍的素材是關於出土的葡萄酒陶罐,嚮導說,實物已經被縣裡拿走,聽說現在已經在和田博物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