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謹昏睡在位於KTV頂層的私人休息室裡。
這間休息室是林妙的,床也是林妙的,甚至因為她的衣服弄髒了,林妙不得不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讓她暫時穿著。
林妙從樓下叫來兩個女服務生,讓她們幫南謹換衣服,而她自己始終環抱著雙手,冷冷地站在一旁。
南謹的上衣被脫下來,露出玲瓏勻稱的身體。林妙根本不想看,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就只聽見其中一個女服務生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林妙微一皺眉,不由得上前兩步察看,卻也不禁怔了怔。
南謹就像一個無意識的木偶,緊緊閉著眼睛,被半扶半抱起來,任由兩個女服務生擺佈。而她原本應是曼妙光潔的背部,卻意外地有許多道淺褐色的疤痕縱橫交錯。
林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這些應該都是多年前的舊傷疤,而直到現在仍舊還在,說明當時傷得可不輕。
“幫她把衣服穿好。”林妙吩咐。
兩個年輕女孩的手腳十分麻利,替南謹換上睡衣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林妙卻依舊站在床邊,她伸出一根手指,再度將南謹腰側的衣襬向上掀開來。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才會留下這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疤?
看這些疤痕,像是燒傷,又像是割裂傷,又或者二者都有,所以才會這樣凌亂無序地遍佈在南謹的腰背上。
林妙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才扔下南謹轉身離開。
當休息室的房門被人敲響的時候,是第二天凌晨四點。
林妙很快就從淺眠中清醒過來,臉上兀自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然後起身開門。
果然不出她所料,敲門的是常昊,而站在常昊身後的,則是那個她最熟悉不過的清俊的身影。
她只聽說他們昨天去了別的城市,沒想到為了一個南謹,竟然會連夜趕回來,天還沒亮便到她這裡來要人。
想到這裡,林妙不禁笑了,微微歪著頭看向那個氣息冷峻的男人:“怎麼這麼急?人在我這裡,你還不放心嗎?”說著側身讓開一條路。蕭川沒說話,他的目光甚至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極短暫的一瞬,便徑直從她身前越過,走向屋子中央的大床。
藥效和酒力都還沒過去,南謹仍在沉睡。他低頭看了看她,將拎在手上的長風衣搭在她身上,然後親自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身材高大修長,而她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身上蓋著寬大的衣服,彷彿一隻受盡呵護和寵愛的小動物,顯得尤其單薄纖秀。
天花板上的燈光照下來,將二人交疊的影子映在厚重的地毯上。
林妙一言不發地望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將南謹帶走。
她的胸口不可遏止地急促上下起伏著,整個人都處於錯愕和震驚中。
原來外界傳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原來他是真的這樣愛惜南謹。
她以前聽到那些傳言,尚且覺得受不了,如今被她親眼見到,更是猶如晴天霹靂。花,霏,雪,整,理
他為了南謹,不惜風塵僕僕連夜趕回來,臉上明明還帶著倦色。
他抱著南謹,用如此親暱的姿態,彷彿絲毫不避諱旁人的注視和眼光。
他這樣將南謹抱出去,恐怕天一亮,整個沂市便都會知道,南謹是他蕭川的女人。
林妙怔怔地站在門邊,竟一句話都說出不來,她無法像剛開門時那樣有意調侃玩笑,甚至連一句平常的“再見”都說不出來。
常昊跟在蕭川身後一起離開了。
頂層的走廊很快變得空空蕩蕩。林妙也不知自己就這樣呆立了多久,直到覺得冷,這才意識到有風從走廊盡頭的通氣窗中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