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卻嘆光陰一句悲墨柒隱去,此時此刻,他是連蘇軾的那一份曠達也消解不了。
許梔良久的沉默之後。
她將畫了汽車等圖文的帛書放在案上,又側過頭喊李賢。“我們辭別先生吧。”
鞋履數步,臨到門口。
滄桑的聲音啞然發聲。
“在沒有佛的世界,如何祈求眾生平等?”
墨柒說的這個‘佛’並非宗教的泛指,而是民主的代稱。
細細想來,在先秦時候,大談儒釋道合一的精神,實在玄幻。
許梔定住身,“佛說七世造業。前輩若願意,前塵便是前塵。”
墨柒醉笑,指著那些物件,“就算會這些也沒有用的。我走了六次老路,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絕望。前路啊,盡是一片漆黑。”
她注視這位蒼顏華髮的老者,他的身後是孫文的格言。
在這一刻,她看到了另一種要訴說的可能。
許梔微笑道:“您相信不必相信我們,你得相信自己。”
墨柒已然將全部的道理都說盡了。但她和他還是不聽,他也別無他法。
“我們不會贏。”
“先生。”許梔停住腳步,“若祖父尚在人世。我定要告訴他,黑暗不是無窮無盡。”
墨柒以為她說的是嬴荷華的祖父——嬴異人。
嬴異人。念起這個二十年前的名字,墨柒一時間悵惘不已。
初見時,他被呂不韋領到了他的面前。
那時候的嬴異人還是子楚的名字。他剛剛被呂不韋送回秦國,那時坐在王位上的,還是老秦王——秦昭襄王嬴稷。
若非呂不韋暗中運作華陽夫人,他的父親老太子安國君壓根兒就搞不清他是誰。
呂不韋找到他。
非要把他從墨子門下給借走,他和他說:“不韋我不願明珠蒙塵埃啦。走吧小弟,和我一起去秦國,我們建一番功績!”
墨柒彼時還叫墨叄,正如其名,那是他第三次輪迴的時候。
如果嬴異人和呂不韋算是君臣無疑。
嬴異人和他則稱得上是知音。
異人成為王的時候。呂不韋正式將他舉薦給了異人。
剛上任的秦王看到那樣多的機巧,眼裡都是震撼的光。
他嘆謂:“這些實乃絕世之用!寡人當拜先生為上卿。”
幾年後,蔡澤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墨柒的把柄。
——“白起之圖出於先生之手。”
秦王大怒。
再接著,子牙峰就成為了他的囚室。
此刻,留給墨柒的是又一個的謎團。
呂釋之方往閣樓外,不遠處,只見一綠袍女子,長髮如瀑。
她佇立於潺潺流動的泉水之上的一塊巨大灰石。
琉璃星燈上反射出的陽光將她襯得如似這山中仙子,似乎常在夢中,有種朦朧的熟悉感。
不等呂釋之再看第二眼,他的脖頸立即一涼。
“閣下何人?”“何以這般鬼鬼祟祟?”
“我,姑娘,姑娘別手滑,”呂釋之立即抬起手,眼睛盯著那刃刀片,他輕輕後退一步,巧妙的化解了那赤裸裸的威脅。
阿枝見他躲,不由分說就舞劍飛去。
呂釋之赤手空拳,竟然躲過了阿枝幾招。
“你會武功還裝害怕?”
阿枝蹙眉盯著他掛在腰間久不出鞘的劍。她在蜀地時,常跟著懷清經營走商,除了通識學文,武藝也不差。她見這人出招鋒利,接手與她過招,卻頻頻不還手。
年紀不過二十,他穿的道袍沒給他多餘的莊重,帶上一張俊俏的臉,反而生出一分放漫不羈。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