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陽等我。”
女子的眼底浮出一抹笑藏入了夜中。
夜色上泛著如水的愁緒,昭蓉滿意地看著女子的到來。
“不愧是范增的得意門生,公主的事情辦得很漂亮。一手韓字絕佳,咸陽話也說得那麼好。”
燕月撕下臉皮,朝身側的田光拱手,“皆得益於田先生技藝絕佳。”
昭蓉放下楚國夫人的身份,微頷首,“有勞田先生。”
田光拜手,謙虛道:“容夫人,公主。若非當年太子殿下禮遇我,光還只是齊國一介商賈。”
昭蓉知道父親昭陽與范增是舊友了,但她此刻對於這個燕國公主尋至的合作,還道有些意外。
“曾聞公主圍剿嬴荷華失敗,而後反被嬴荷華射殺,以至公主落水而遁。”
“夫人莫再叫我公主了。燕國不國,王室逃安。我有何顏面稱於此?”
“燕月姑娘剛毅,昭蓉感佩。只是不知姑娘來意……”
燕月看著面前的貴夫人,提起這話就語氣冷了不少。
她本還在想是否她錯怪了嬴荷華,她並沒有殺害她的兄長燕丹。
但事實證明!那都是鱷魚的眼淚,是秦人籠絡人心慣用的手段。
“我與她之間不共戴天。一則亡國殺兄之仇,二則利用我的師兄奪得鉅鹿劍,三則竟派人殺我恩師!”
昭蓉一怔。
“范增先生死了?”
她沉聲。
“哀牢谷有個規矩,不為外人道,若是習得谷中劍法,只要他能用哀牢劍法打贏谷主,鉅鹿劍便可任之帶走。我的兩個師兄都是武學奇才,大師兄……不,盧衡的劍招變化莫測,荊軻的劍法爐火純青。當時,盧衡取劍之後,老師就已經身負重傷。而秦國密閣卻在此時出動高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燕月哽住,死死咬住下唇。
“幸得恩師一書藏於案底。”
秋露寒氣,肅殺如霜。
燕月的眼像是寶石,在其中更加奪目。
“夫人。秦國必知曉楚軍能合能分。雖壽春陷落,然貴族之中不只有項氏一族擁有話語權。屈氏附庸文化,已多流於齊國。景氏,項氏兩族乃是夫人當下之依。項燕在江東之兵仍有戰力,夫人與楚王此時千萬要穩住項氏。”
燕月上前一步,看著昭蓉闔手拜道:“楚國立國百年,燕人也從未忘記自己的先祖。豈能容秦人如此踐踏?嬴政殘暴,永安詭詐。此間之事,全託於夫人。”
昭蓉與之達成一致,於夜色中隱身離開。
田光看著燕月,似乎有另一種形象在她的身上重疊。
彷彿她的哥哥燕丹的意志重新加固。
田光卻沒有上一次那樣的激盪,而是憂愁居多
“公主,我們若將張良置於此。事情一旦敗露,恐會失去韓國遺臣。”
“復我燕國,殺嬴荷華為恩師報仇,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燕月凝視幽深的月。“張良能為他的韓國付出這個代價,他應該感到幸運。”
“……如果嬴荷華能狠心親手殺了張良?”
燕月的笑容變得瑰麗。
“或許我挺了解她。當年古霞口,她都願意和張良一塊兒死。如今還多了別的妄想。若讓她的愧疚之心佔得據多了,她絕對下不了手。”
田光不寒而慄。
他總算知道那日他親自送去咸陽的是什麼東西了。
——
王綰的官府這天送來了一封竹簡。
【秦王政二十年,秦軍攻陷楚壽春。同年,故韓相平,自縊於咸陽。】
孔子說,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