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和自厭中,甚至,她還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天呀,這到底是怎麼了?
還是坐在近側的陳氏發現了問題,心裡也是一驚,暗道,這謝家大小姐果然厲害,但這氣勢,就絕不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陳氏的心裡夠強大,估計她也要受些影響。對面坐著的,哪裡是什麼鹽商家的十來歲女兒,分明就是個積威甚重的世家老封君呀。
深深吸了口氣,陳氏覺得,還是先把自己的蠢兒媳婦喚醒吧,至於其它的,能圓過去就圓過去,畢竟兩家都有意結親,她相信謝向晚應該不會把事做絕。
只是不等陳氏開口,謝向晚已經緩緩放下茶盞,抽帕子按了按嘴角,輕聲說道:“親家三太太說得有理!”
聞聽此言,在場的人皆是一怔,就是老祖宗也有些摸不準這個不聽話的曾孫女的脈,心說話:方才童氏的一番胡言亂語,難道你個毛丫頭沒聽明白,竟然還敢點頭說‘有道理’?
老祖宗雖然中了風,但腦子沒糊塗,起初沒弄清楚童氏這番表演是為了什麼,但事情進行到一半,她就有些明白了。
哼,這童氏,分明就是眼紅謝家給周安然置辦的一些產業。
沒錯,謝家除了明面上的聘禮,私底下還用王承的名義幫周安然添置了一棟宅院和幾個鋪面和田莊。
謝家這麼做,當然不是人傻錢多亂顯擺,而是一種看重周安然這個兒媳婦的表現。
周安然沒有嫁妝,周家雖然許諾要把謝家給的聘禮全都當做嫁妝給周安然陪送回謝家。可也沒有直接將聘禮變作嫁妝、丁點兒不填補的道理呀。
周家真若這麼做了,還不得讓揚州城的百姓笑話死?
就是謝家,也會被人暗地裡嗤笑——嘖,這就你給嫡長子選的好媳婦,連個像樣的嫁妝都沒有。你謝家真有錢呀(或曰真是冤大頭啊),娶個媳婦還要婆家陪送嫁妝。
為了面子上好看,亦是為了讓周安然能感念謝家的好,謝向晚建議由謝向榮出錢、王承出面,以世伯的名義給周安然‘添妝’。
謝向榮雖然不經商,但他名下的財產不是一般的多,不管是大洪氏留給的私房,還是謝嘉樹分給他歷練的鋪面、田莊,亦或是這些年謝向晚用他的名義做生意掙來的分紅,幾項加吧起來。竟比整個東苑公中的產業總值還要多。
一棟宅子、幾個鋪面和莊子,對謝向榮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如今拿出來給未來娘子做做臉,謝向榮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所以。王承和謝向榮雖然還沒有回來,但給周安然準備的產業已經由謝向晚收拾妥當,幾天前,謝向晚便將一應房契、田契等契紙交給了周安然。
而王承給周安然添妝的訊息,也漸漸在謝家大院流傳開來。
老祖宗自然也知道了,她還知道,童氏剛一進謝家,先不忙著見女兒,而是悄悄叫來女兒的乳母細細打探了一番。
相信,那個乳母對童氏說了許多事。比如周安然又多得了些產業之類的八卦。
老祖宗自認為她看人還是有幾分準頭的,雖只遠遠的瞧了童氏一眼,但憑著這些事兒以及她方才的表現,老祖宗可以斷定,這個婦人是個極貪財。且市儈、厚顏之人。
在這樣人的思維中,她不管什麼原因,只要結果。在童氏想來,周安然和周安歌都是周家的嫡出女兒,都在謝家住了這些年,那麼周安然有的,周安歌也應當有。
反正謝家有錢。送一個人的產業是送,送兩個人也是送,既要做好事,何不把好事做到底?
抱著這種想法,童氏才會上來就說女兒受苦了云云,她是想以此為切入點。慢慢引出周安歌的親事,以及她的嫁妝,最後再‘求’謝家一碗水端平,公平對待周氏兩姐妹。
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