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聞言默了默,又回頭看了看那道夾縫,卻發現三個小獸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雖然明知道在受到威脅,或是不悅的時候,會呲牙的獸人不只是狼獸,可她就是莫名的覺得剛剛那個小獸人呲牙的樣子很熟悉,像極了平日裡城堡內年輕侍衛們彼此打鬧時候呲起牙的樣子。
「哎呀,我家小露娜還真是善良。你就不要可憐那三個了,城內是有養育院的,他們自己不願意在裡面生活,非要跑到街上來,怪得了誰?」很明顯,塞繆爾是誤會了。
聽到養育院三個字,麗雅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卻沒有開口,畢竟有些事情她也只是聽聞,並沒親眼見過。
「你若是擔心那三個小傢伙兒,也可以讓你叔叔派人把他們送去養育院。」苟特想了想,看著露娜提議道。
露娜聞言一愣,養育院這個地方,她雖是第一次聽說,倒也不難理解,可問題是,那地方要真好,那三個孩子會這麼跑到大街上麼?
沒吃沒喝,飢一頓飽一頓的風餐露宿,會比有人管束,卻三餐勉強能維持,有片瓦遮身的日子更好過?
露娜並不這樣覺得,那就只能說明,那養育院怕也不是什麼好去處。
思及此,她看了看苟特,又看了看塞繆爾,回想了一下剛剛三個小獸人的樣子,隨即搖了搖頭,說道:「老師,咱們還是快些出城吧!對了,麗雅也抓緊回家一趟吧?」
「也好。那就讓麗雅回去吧,咱們在城門口會和。」對於露娜做出的決定,苟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略有些遺憾的看了看被麗雅用繩子綁好,拎在手中的那一盒子麥芽,率先向著城外的方向再次邁開了腳步。
待得一行人走遠之後,夾縫裡才再次探出了三個小腦袋。
「安東哥哥在看什麼?」三小隻裡,唯一的小雌性抬頭看了看最年長的小雄性,一邊問,一邊用手把一小塊兒麵包往安東尼嘴邊送。
「你們吃,我不餓。剛剛那隻幼崽,還有沒靠近的那個雄性都是狼獸。」安東尼緊緊盯著走遠的一行人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哥哥不要看了,很危險的,要是被他們發現,又要捱打了。」小刺蝟本能的就覺得狼獸危險,不禁縮了縮脖子,說道。
「哥哥吃。狼獸都是貴族,很兇的,你別再去了,求你了……」
小雌性望著最近一直護著他們的小雄性,仍舊固執的舉著那一小塊兒麵包遞向他嘴邊,望著安東尼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忐忑和焦急,只是沒有眼淚,艱難的生活早就讓她明白了眼淚的無用。
她最近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安東哥哥想要進入富人區,可每次偷溜過去,走不太遠,就會被巡城的長官老爺們發現,打一頓然後丟進臭水溝裡。
她沒見過安東尼的獸型,也分辨不出安東尼到底是什麼獸人。
但直覺告訴她,若是哪日安東尼成功進了富人區,怕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是她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可能離開而感到惶恐不安。
安東尼按下小雌性捧著麵包的手,抿了抿唇,望著漸行漸遠的拿一行獸人,眸子裡閃動著的卻是濃濃的不甘。
他太想找到那個人,把母親臨死前的痴怨和不甘全都問個清楚了。
哪怕那個人根本不認他這個私生子也沒關係,他只想告訴那人,母親獨自一個生下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要把母親的怨,母親的愛恨,全都告訴給那人知道,而那走遠的一行人,就是他最好的機會。
可是……
轉頭對上兩雙閃動著濃濃擔憂的眼睛,安東尼又猶豫了。
他知道這樣的機會轉瞬即逝,自幼他見過太多太多或是冷漠,或是厭惡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