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環抖著雙手脫自己的衣服,同時也解開他的……最後她驚惶抬頭,眼中滿含傷心和費解。
楊滿伸手,溫柔的摸她耳邊的碎髮,“不是你的問題。”
“怎麼,怎麼會……”
“我在南京就這樣了。不知不覺的,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的。”
吳麗環說不出話來。她預想過很多種結果,很多種心情,但絕對沒有料到這一個。她幾乎是呆坐了一夜,就連楊滿出去了也沒有發覺。
第4章
越是亂世,越是醉生夢死。到處都在招兵買馬了,這裡還在搭臺唱戲。從廖枯人的堂會回來,喬正僧不無揶揄的說。
可楊滿覺得他有點言不由衷。
幾天後,喬正僧穿了嶄新的馬褂長衫,就連雪茄都換成了菸斗。見到楊滿,馬上解釋,“你說的沒錯,那個姓廖的真是個老古董。整天跟一幫遺老遺少混,搞得我也要改頭換面。”
楊滿心裡好笑,何必解釋。於是他也順著回,“說明喬先生看重這個人。”
喬正僧確實看重一個人,但這個人不是廖枯人。他託船隊下南洋採購珍珠,又派人去蘇州定製蘇繡,所以楊滿一開始的猜想是哪位閨秀小姐,直到他親眼見到嵐熙貝子,心裡咯噔一下:也相差不遠了。
很奇怪的是,喬正僧從來沒碰過男人,他的相好都是女人。
更讓楊滿意外的是廖枯人,他沒想到,廖枯人曾是秋雁的恩客。更沒想到,廖枯人對秋雁念念不忘,派人去南京打聽了不算,又一路追查到了天津。
秋雁不擅料理家事,一直以來都是楊滿買點東西,送到隔壁去,託那裡寡居的一位阿婆過來幫忙。就這樣,家裡還是亂糟糟的。可那天晚上楊滿回來,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家裡整潔如新,就連門簾子都換了。壁櫃裡塞得滿滿的,仔細一看有各色衣料,還有幾大盒子吃食。
楊滿還沒開口問,秋雁就喜滋滋的遞上一紙信箋,“就是這個廖先生,這麼多年了還記得我,你說多不容易。”
“秋雁姑娘敬啟 十四年一別,分明如昨夕。薄禮不成敬意,聊表情思。”
因為沒有落款,楊滿覺得奇怪,“哪個廖先生,十年了你還記得?”
秋雁馬上回答,“老孃記得個鬼,十幾年前我正當紅,那些公子爺排著隊找我,就算他現在人站在我跟前,我也不一定記得起來。”
“那會不會搞錯了?”
秋雁揮起秀拳捶了下乾兒子,她還是沒改掉這賣俏的毛病。“你說的什麼話!廖先生沒來,可送禮的跟我說的清清楚楚,他們要找的是南京小春樓的秋雁姑娘。南京城可只有一個小春樓,小春樓也只有一個秋雁,不是你乾孃是誰?”
“當真如此,那真的不錯。”楊滿放下那張紙。討好一個年老色衰的妓女,他想不出這裡頭能有什麼詐。或許,真的只是個恩客在懷舊?
秋雁感覺對方有所思,馬上整個人貼上去。眉目含情,手熟練的解釦子,蛇一樣鑽進襯衣裡。“放心好了,就算他來找我,我也不會跟他走……”
楊滿輕撫她手臂,轉身,眼睛瞥到她殘破的左耳,耳後的那道疤深可見骨,皮肉一路外翻,幾乎延伸到了下顎處。
自添了那道疤起,秋雁就留了一束髮在左邊,半遮半掩,不細看倒也平添幾分風情。
對方的唇在脖頸摩挲,一路往下。在最後關頭楊滿問了一句,“這人叫廖什麼?”
“很奇怪的名字,叫廖……木,廖枯人。”
又添一樁煩心事。
內閣又解散了,戰爭一觸即發。
這種事情喬正僧一早就料到了。北京這麼亂,遲早要打一仗,打完了局勢才能明朗起來。所以他們的手腳也放不開,只能小打小鬧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