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里,也忍不住地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心神慌亂。
夜已經很深,路上已沒有幾個行人,路燈高掛,發出的是奪目的光芒,我隨著那青年茫然地向前方走去,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下一下有力地敲鐘聲“嗡……嗡……嗡……嗡……”悠遠而深沉。最後一下剛剛敲完,立時響起人們的一片歡鬧聲,彷彿早就等待好了的,此起彼伏,緊接著一陣陣“嘶嘶”聲,一個個煙花如蛇行般竄到了半空,剎那間五光十色,照亮半個夜空。
“新年到來了!”那青年抬頭喃喃道。
“新、年?除、夕、之、夜?”
又走了一會兒,那青年輕輕問道:“你沒事吧?”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
青年有些猶豫,看神色彷彿是隱忍了很久,終還是下了決心,說道:“本來我不想問的,但作為哥們,浩天,我還是想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一個人一生難免是要受一些挫折,特別是這感情問題。”
那青年是在安慰我嗎?
我?
接著語速有些快,不是很懂,但聽到最後,看那青年的表情,我心裡猜到六分,想是那喚做黎浩天的青年因為一位姑娘才跳樓。是什麼樣的姑娘讓他如此神魂顛倒,以至最後會捨棄生命?想及此,我心不自覺地湧上一陣酸楚,很奇怪的感覺。
我說道:“過去的、浩天、已然死了。”
聲音有些冷,有些硬,我想回到過去說話的鎮定,可我的努力只能更增添我語氣的怪異。
“這就好!”那青年彷彿也在想心事,並沒聽出異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是的,過去的黎浩天確實是已經死了,現在換作了我。這個酷似我的浩天,他的離去我來頂替,啊!命運總是透著的凡人不可揣測的意味。
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我一無不知。當一個人對未來全然不知的時候,任他過去是多麼顯赫,多麼強大,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有一種無助感,而此時,我正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跟著那青年進了一幢樓,穿過昏暗的過道,來到一扇門前,是鐵門。那青年開啟門,房內熱氣頓時撲面而來,和外面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我想:這該是那黎浩天的家吧。
房內有六張床,看來應該有六個人同住。床上,桌子上都很凌亂放著一些紙質的書籍,很薄,也很精緻,我聞到一種熟悉的氣息,是學堂的氣息。我猜:這是一家學堂。
桌椅樣式顯得簡單,面板我看不出是什麼木料,塗了一層能照出人影的漆,其它傢俱陳設沒有任何雕花裝飾,我抬頭,正前方白色的牆壁上嵌著一黑色盒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我少年時在濂溪書院求學三年,命運像車輪,也許又把我帶回了起點。進到這溫暖的房間,我心稍安定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好像是一個剛剛情場失意的人,那麼我即使有一些怪異的舉止,大致也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失戀?竟然發生在我身上!命運看來是要讓我嚐遍人生百味,我心裡泛起了一絲好奇。
我坐在床頭,四處摸摸,在明亮如晝的燈光下,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宿舍其他的人還未回來,那青年告訴我新年到了,大家都去狂歡了。我嘴動了動,青年以為我有什麼不解,說道:“你知道,我這人不喜歡熱鬧。我就在你之後面也去圖書館看書了。看到後來,見不到你,我就出來,一出來就發現你趴在草坪上。”
我聽著,依舊沉默。
“來,浩天,我們喝點二窩頭!”那青年忽然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
我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透明的酒杯,斟滿,酒杯裡晃漾著透明的液體,酒香清冽。在酒的刺激下,我的心神彷彿回到從前,過去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展開,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