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見他受傷後灰敗的臉色?昨天是第一次真正明白,他在外面過的,是那樣隨時可能喪命的危險生活。想起來,依然心悸不已……
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倒抽了一口氣,連忙扔下針,將手指含入口中。燈火下仔細一看,布上已經沾上了一點血跡?
嘆了口氣,她坐著楞了片刻,突然擱下針線活,站起身來披上斗篷,推開門踏入院中。
先前明明看見雷拓走到院中練劍的,這會兒四下張望,卻看不見人影。關若月微微蹙眉,輕聲喚道:“大哥?”
“我在這裡。”雷拓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關若月一抬頭,立刻看見他正坐在樹上,背倚著樹幹,雙手抱胸,似乎想著什麼心事。
“大哥,你不冷?”她擔心地抬眼看他。三九寒天的,他卻只穿著一件單衫。
“剛練完劍,不冷。”雷拓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從這裡望出去,視野不錯。你要不要上來看看?”
她笑著搖頭。“這麼高,我上不去。”
“憑你這幾個月練出的身手,你絕對可以的。”雷拓彎下腰,朝她伸出手。“不要怕。先把斗篷扔上來給我,然後試試看。”
從小到大,還從沒做過爬樹這種事,說真的,心裡有些躍躍欲試。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認為她爬樹是什麼粗野的事……
迎上他鼓勵的目光,關若月終於點了點頭,解下斗篷拋到樹上給他,隨後伸手搭上離地最近的樹啞,咬了咬嘴唇。
“手要抓牢,要看準可以落腳的地方,其它的都不用害怕。”雷拓鼓勵道。“萬一你失手的話,我會接住你的。”
有他的承諾,她的膽子大了很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住粗壯的樹幹,手中用勁,把身子撐了上去。
真的……沒有她想像中困難。這幾個月跟著他練武,不知不覺中,身手竟已經變得如此敏捷。纖細的手臂有了力氣,可以穩穩地支撐自己的重量,手腳並用,不一會兒,已經離雷拓很近了。
“沒有什麼困難的,是不是?”他微笑著把手伸向她。“來,我拉你一把,”
一手緊緊抓著枝椏,她把另一手遞給他,立刻被他牢牢握住,微一用力,將她拉了上來。
在他身邊坐下,她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離地多遠,嚇得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大哥。”
雷拓輕笑出聲。“別緊張,只要你坐穩了,就不會摔下去,”將斗篷披回她肩上,他溫言道:“樹枝這麼粗,不會折斷的,你就放心好了。”
見她漸漸定下心來,鬆開了他的袖子,他把手遙遙一指。
“你看那裡,美不美?”
關若月抬起頭,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立刻忍不住驚訝地低呼了一聲。
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見遠方的小鎮。夜空下,點點燈火和天上的繁星遙相呼應,如夢如幻。
“真的好美……”坐在高高的大樹上,和在閣樓中憑窗遠眺,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滋味,那空曠而奔放的自由感,讓關若月為之屏息。
雷拓僅是微微一笑,一手放在她身後,防止她突然滑落。與她一起眺望著遠方,許久,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雷拓低聲打破了沉默:“昨天,我摧毀了劉瑾生手下最大的一個分堂。再加上幾個月來,陸續有人膽怯出逃,現在他的勢力,只剩下半年前的三分之一而已。”
他……從來都不曾主動對她提起這些事。關若月側頭望著他,秀眉微蹙,低聲問道:“那麼,大哥是打算去找表舅算帳了?”
雷拓點了點頭。“剩下的人已經不足為患,差不多是時候了。”
關若月的眼中憂心更濃。“大概什麼時候動身?”
“這次受了傷,我怕會讓人查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