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樣的人不是教書先生也就罷了,居然連高中都沒上過?要知道,許正松不打架的時候簡直書生氣十足,說起話來也是溫文爾雅,和蘇朗印象裡初中畢業就出來混社會的人完全不一樣嘛!
當然,個人過往經歷也不方便多問,蘇朗覺得剛才自己話過嘴邊確實有些太快了。
「咳咳,」蘇朗自覺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以後你帶朋友來玩遊戲、吃燒烤,我都請了!」
「就我師兄們的食量,保準幾頓你就破產了。」許正松還挺幽默,卻又話鋒一轉,「老闆太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武館弟子的規矩,師父每天晚上睡覺之前的晚課都會跟我們強調。」
蘇朗一直以為武館這種概念是小說裡才有的,在現實生活中頂多跟廣場舞、健身班一樣,是一種興趣小組型別的培訓機構,沒想到還真給自己見到了一個。所以他之前以為許正松的正職是學生或者職員,只是每個禮拜固定去幾次武館而已。
可是,按照許正松的描述,他所在的武館像寺廟一樣,每天都有晚課和師父訓話,並不是那種每週一兩次的興趣班。
於是,蘇朗好奇地打聽起來:「你們吃住都是在武館裡嗎?平時生活是什麼樣的呢?」
許正松背靠在欄杆上,耐心地解釋道:「我們基本上都是十四五歲就被送進武館了,每年都有七八十人吧,近兩年稍微多了些,小師弟有將近一百個了。沒辦法,大多數人學習不好,只能初中畢業就另謀出路。招進來的學員都有些童子功,或者在學校裡是體育特長生之類的,否則師父教起來太困難了。進去之後,和寄宿制學校也差不多,每個月可以外出三天,有急事了還可以請假。」
「你們一進去就是師父親自授業?」蘇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每年七八十個學生,一個師父哪會同時帶得了這麼多人?
許正松搖搖頭,給出的答案也如蘇朗所料:「不是的,我們也是有淘汰機制的。進去的第一年,除了晚課訓話之外,都不怎麼能見到師父。都是年長幾屆的師兄帶著練習基本功,比如平衡性、步法、腿法、體能這些,也會根據個人所長,學一些文化課和技術。一年之後,我們會淘汰掉大約一半的人。第二年,主要還是師兄們幫傳帶,師父偶爾會過來指點,這一年結束的考核,會再淘汰一大半。」
武館的競爭居然也如此殘酷,並不比自己這樣考試選拔上大學來得輕鬆。
「那些被淘汰掉的人……要是不方便說,也沒關係的。」蘇朗不知道該不該問。
許正松倒覺得沒什麼,繼續闡釋:「我們武館對接了一些國家級別的建設單位,可以幫忙解決就業問題。因為華國在欠發達國家開設了很多支援建設的專案,條件艱苦,又是枯燥的體力活,所以缺人。雖然在武館只待一年,但很多走上體力工作者道路的前武館學員們,都覺得這一年不僅強健了他們的體魄,讓他們幹起體力活來有如神助,也培養了他們在外面的自律能力。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在國外嘛,誘惑也不少……」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你懂的」的眼神看了蘇朗一眼。
「所以你在武館呆了多少年了?」蘇朗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不該問的隱私問題。可是,聽許正松說起話來真是出口成章,比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的談吐都要風雅許多。
「我在武館已經八年了,我今年22歲,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第一次參加每年的出師挑戰賽了。如果師父對挑戰弟子的本事感到滿意,就出師,不在武館呆著了。」許正松坦然回答。
「那,你們出師、離開武館之後,一般幹什麼樣的工作呢?」
沒想到一直神色鎮定地做著介紹的許正松,臉上湧現了一絲苦澀,緩緩道來:「實話說吧,我們也挺迷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