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絢爛的鐵花,一顆顆光點自鐵勺裡迸發,形成一道光圈,與煙花一樣美麗。
不,比煙花還要美麗,因為它比煙花更近。
一道道有節奏的打鐵聲,鐵花散開,金黃如日,點點火星將庭院照耀出萬丈光芒,沈桑寧怔愣於原地,心中緩緩有了答案,嘴角逐漸勾起。
不知不覺中,阿舟提著狐狸燈,站在她身側,扶著她的手腕,“阿姐,你不在沒有意思,我們將打鐵花的伯伯請來家裡了。”
沈桑寧低頭,摸摸阿舟的額角,柔聲道:“付過錢沒有?”
她欲命人取錢,卻見阿舟點頭,毫無隱瞞,“雲伯伯付了,雲伯伯竟然拿了一百兩逛街,好闊綽的。”
闊綽?這個詞竟然能跟雲叔掛鉤?
等會,一百兩……沈桑寧拍拍阿舟的肩,轉頭繼續看打鐵花,既是雲叔的心意,必須得看完。
直到地上的打鐵花表演結束,庭院內眾人的目光忽被房頂的鐵花光圈所吸引,光圈中還有一人。
是雲叔。
打鐵聲一下接著一下,雲叔將鐵花打得更高,天上如繁星點點,散落而下。
沈桑寧看呆了去,彼時不遠處響起一道激進的掌聲,是小宋拍的,很快被雲昭遏制住。
最終,雲叔落地,將工具還了回去,朝她走來,“怎麼樣?”
雲昭和小宋也圍了過來,“爹厲害。”
“岳父厲害。”
小宋一句話,就叫雲叔冷了臉,小宋氣勢立刻弱了下去。
齊行舟抬頭,“雲伯伯,阿姐很喜歡,我也喜歡。”
沈桑寧見雲叔故作高深地朝自己點點頭,她抿了抿嘴,忍不住去想,雲叔的錢是怎麼來的。
她知道雲叔是好人,又怕他太具有大俠之風,擔心他誤入歧途,“叔,你請人表演的錢……”
提到錢,他又變得高冷,像是不願意回答,轉身又走了。
他越避諱不談,沈桑寧心裡懷疑的種子越是要生根發芽。
日子在平淡的幸福中一日日過去,沈桑寧也與裴如衍保持書信筆友的關係,出了正月,沈桑寧聽外祖父提及才知,在過去的短短數月中,越家生意做得更大了,而今已代替葉家成為了金陵商會的新會長,越家生意已有往京城發展的勢頭。
而葉家滅門的案子是由刑部負責的,至今還未告破,對外稱為懸案,就此壓在刑部懸案一列案底。
一家子滅門的事,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懷胎近九月時,羅大夫登門號脈,見她身子康健且能吃能喝,放心了,“最後一個月也需好好養著。”
沈桑寧點點頭,“知道的,我就等著生了,羅大夫能號出我腹中是姐弟還是兄妹嗎?”
她這一問,連身後的紫靈都認真豎起耳朵。
羅大夫聽聞,無語了一下,“我的醫術還需精進。”
沈桑寧的雙眸仍是亮亮的,羅大夫挎著藥箱起身,欲離開卻在庭院裡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立馬聯想到了那夜闖進醫館的男人。
謝歡戴著面具,站在庭院裡,與在門檻內的羅大夫對視一眼,率先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掉頭出了院子。
留羅大夫一人驚愣原地,後背冒起冷汗,後退兩步重新到沈桑寧面前,“方才那人是誰?”
沈桑寧聽他語氣忐忑,怕不是能認出雲叔就是母親的心上人吧?可雲叔戴著面具啊!
她不確定了,“就是一個傷了臉的護衛而已,怎麼了?”
羅大夫皺了皺眉,懷疑是自己認錯了,畢竟戴著面具,自己怕是被戴帷帽的男人嚇著了,故而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鬆了口氣,搖搖頭,“沒什麼,不過最近可否有陌生的人,或是古怪的人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