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輕蔑冷嗤,“照你這麼幹,那就不需要徵地了?但是你別忘了,土地開發權我們是早就拿下了的,難道就這麼擱著?”
我說:“拿不拿又怎麼樣?我知道這東西要講時效,可是現在這麼大一塊地不能用起來,跟廢了有什麼區別?”
暫時不徵農民的地,先跟他們聯合起來搞旅遊開發,土地轉讓成了土地產品合作經營。其實只要能做到雙贏,把侵略的本質改頭換面搞得“親善”一點,人家未必不肯買賬。這樣一來,政府方面感受到的壓力小了,自然願意出力撮合——有噱頭才有貓膩,傻子才不湊這熱鬧!
可另一方面,就像錢遙說的,做房地產生意,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屯地。問政府借錢買政府的東西,搗鼓一通再賣給替政府賺錢賣命的老百姓,這番空手套白狼的絕活,沒有心狠手辣到一定份兒上還真沒人敢使出來!
果然,他悠悠道:“可你不要忘了,我們始終是做土地生意的,產品銷售才是我們盈利的重點,你以為可以開副業建迪斯尼樂園?”
被他這麼調侃,我忍不住又火上了,放開了喊:“現在經濟萎縮得這麼厲害,哪怕你把地弄到手,造出了別墅也不一定賣得動!為什麼不像這樣先把景觀價值體現出來?搞不好還能增值!”
這通話是我臨時想出來的——什麼景觀價值?什麼增值?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下意識覺得這樣子很有說服力,整個人也隨之更加理直氣壯了。
他抬眼打量著我,冷漠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意味,最後點了點頭,似乎不耐煩地小聲嘆氣說:“好吧,這個問題我會向董事長彙報的。”隨手把東西撂到一邊,沒再跟我說什麼了。
出了辦公室,我心裡不服氣,要是讓我把這主意直接跟舅舅講,估計他也該持贊成態度。不知怎麼的,對於這個計劃我很有信心,也許因為自己已經都心服口服,挑不出什麼破綻。現在非要透過這傢伙去上報,憑他不安好心,也不知會不會被扭曲了本意,又或者把我的創意才幹過濾成了他的功勞?
他是個小人,我這麼猜忌他不算狹隘。之後不到一個星期,週五的行政例會上,提案果真被宣佈透過了。
訊息是郭秘書回頭轉告給我的。因為還沒領到正式職務,我也沒資格參與這種級別的會議。事情傳下去,手下幾個人很受鼓舞,當天下班還一起搭夥下館子慶祝。可到了週一,實施檔案拿到手裡一看,我才知道事情遠沒有當初預想的那麼輕鬆。
本來以為這樁棘手案子只是對我和幾個新人的能力試探,剩下的具體操作就該假手給真正有經驗的班子去處理,沒想到還是被擱下來等我們幾個收拾。增派了人手,依然由我主持。好歹也是上千萬的資金流動,就這麼丟給我一個外行出身的空降兵,不知上面那幫人哪兒那麼放心!
確立提案僅僅只是個開始,隨之而來的各項工作多而複雜,密密麻麻的條目,光看著都眼暈!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忙得不可開交,連連加班。週末舅媽燉了湯讓我過去喝,我都給推了,惹得她打來電話,語重心長地表示關懷——
“你可別太賣力了,寶貝兒,保重身體要緊!呵呵,這下子大家都該知道你有多能幹了,你舅舅在家裡天天把你誇著呢!說你不負他的期望……”
我忍不住冷笑。倒不是對她的鄙視,直到這會兒,我對她的感覺還是不明不了的;說芥蒂不是沒有,可真的厭恨不起來,也許她對我真是太好了——不是裝的,我能感覺出那份誠意。眼下說起舅舅,我才大不以為然,就算因為這件事,他老人家對我的印象有所改觀,憑那份傲脾氣,怎麼可能當著別人的面表達出來?期望?這種東西有過嗎?。
說話間,桌上電話響了,是內線。我應付著把這頭手機掛了,拿起聽筒,聽到錢遙的聲音說:“現在過來我辦公室,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