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於眾的更會遭到名門正派合力絞殺,之所以江湖態度如此統一,因為戒除幻術的發起者正是武陵山莊。只要朱崖還是中原武林的巔峰,幻術便無出頭之日。
然而無量海竟還有此等法門的存在?真是野火燒不盡,海外存餘孽啊,不知武陵山莊作何感想?
惶惑、異想再到澄心靜思,只是片刻。
鄭翠娥手中劍芒暴漲,不管那頭頂斬落的磅礴星河是否乃是對方真實刀意,劍妃子直取中軍,全速突刺山巔。生死關頭,鬥志戰意昂然拉昇精神狀態,鄭翠娥重新獲取了黑暗視界,眼前是層層鋪疊的劍網遊絲,可試圖阻止的那一道亮線仍舊詭異的穿了進來。
腳踏山崗,山風勁吹,代價卻是半邊衣衫鮮血濡溼,鄭翠娥封了肩臂幾處止血穴道,感覺傷處還能活動,動作間將蕭衍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鄭翠娥才不慌不忙的道:“這種刀殺不了我,第一刀不行,再多刀也不行。楚項舞,你就到這兒了。挑這裡做撒野的地兒,腦子真是壞掉了。想鬥,改日奉陪,絕不食言。現在還有聯手的可能……”
楚項舞沉沉的笑了起來,打斷道:“我的刀法乃從無上寶典演化而來,取意天象,徹照人心,你意志不堅,幻象自生,怨得了誰。一個連瞳術刀術都分不清的女人也配和我聯手?不要侮辱我。再說了,我來的目的要說幾次你才懂,女人,我就是想砍了你啊。”
簡單直接的敵意無可化解,深植心髓,但是這怨懟由何而來?
鄭翠娥緊盯對方肩頭,把握著戰鬥前奏,挑眉問道:“報上島名、師承,鄭世家不殺海外無名鼠輩……怎麼啞巴了?難道是個不敢留名的孬種嗎?”
楚項舞嘴唇微啟,忽又緊緊抿合,身上的殺氣驟然升騰,長刀高舉,很平靜的諷刺道:“膚淺!”
劈斬。
刀光閃行,雖然一斬卻漾起數道波折,綴著光芒的刀尖曳出一條軌跡莫測的複雜亮線,就如神秘星軌一般。對面應機而發的劍意同時攻出,森森劍芒好似鮮花吐蕊,凌厲中不失靈韻。然而刀劍之間並無交集,雙方竟是一個恐怖的無聲交錯。
楚項舞衝傾至崖邊,長刀駐地方止,一小堆石塊沿著陡峭的山坡滑了下去。急停的發力令身體繃緊,楚項舞立時就感知到瑕疵,輕微的背傷。這劍傷根本不足介懷,他此刻很想回頭確認一下,確認一下那娘們為了這一劍付出了多大代價。
不過,黑漆夜色裡躍出來道道人影。足有七個殺手圍在楚項舞的身邊,打消了楚項舞多餘的動作,而那諸多殺招將出未出之時,山崗猛烈震動。
震耳欲聾!
不知多少顆雷子經過計算,被人拋簇在半空中同時爆裂炸響,場面恍似地搖山崩了一般。
終究晚了一步的鄭翠娥,抬劍擋著迸射的石子,即使看到蕭衍及時竄出,眼神依舊是死寂的。
無法逆轉的局勢,輸了。
爆炸捲起氣旋煙塵,十數道黑影如食腐禿鷲般搶進圈子,瓜分盛宴,不過得手的還是最早亮相的女子。
田中道一頭栽倒。
女子沒有繼續爭食的意思,手提裙襬抄手而立,顯得無所事事、超然於外的別樣風姿。十數個殺手刃鋒調頭,轉而圍攻楊儀,她則心有所感,低下臻首,向身邊悄然出現的年輕殺手恭聲請示道:“陸大人,需要斬下首級嗎?”
陸大人?
這稱呼世俗得很,也新鮮的很,是否背後還傳遞著某種微妙資訊,陸無歸此時卻無暇去想了。
“高行天那邊由我替你見證,心且放下,有件事情交給你做。”陸無歸看著逐漸殺下山巔的混亂戰團,叮囑道:“這個人留條性命,至少別讓他死在這裡。”
伊敵側目打量身邊激烈的困獸鬥局,伸手一指,道:“這個?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