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落在了青岑的臉頰上。
「我累了。」
這是小鳳凰最後給她留下的一句話。
眉間的冰雪消融了些許,她抬手輕輕撫摸了下這個顫抖著摟抱住她的女人,淺淺笑了下。
「阿姐,我想睡一覺。」
這樣沉重的愛意啊。
如何擺脫呢?
以死擺脫吧。
啪嗒。
滾燙的淚水砸落在了臉頰上,竟讓冰冷的肌膚有了最後一秒的溫度。
妘初靜靜地打量著她,最後闔眸時卻不知為何的莫名地輕嘆了聲。
鳳凰折頸,真火散去。
遠在鳳凰族內的現任族長筆尖一頓,黑墨便渲染在了紙上。
麻木獨坐於殿中的崎寧猛然垂眸看向了自己手腕處那將近折斷的紅線,唇瓣一顫,眸色已是血紅。
放手吧。
指尖垂落,身軀被火焰灼燒為灰燼散去。
放手吧。
女人愣怔著空洞地瞧著懷中消散的身影,卻在下一刻發瘋似的伸出指尖,妄想抓住那些散去的靈光。
血液混合著淚水一同落下。
又甜又鹹的,真苦呀……
鳳凰族禁地異響躁動,巨大的梧桐木上顯出了一顆龐大的潔白無瑕的蛋。
既是休憩,自然便會有醒來的時候。
這一覺,雲初睡了很久。
久到白虎族已經換了一位新的族長。
久到那個曾經跟在她身後的鳳凰也長成了一位合格的族長。
久到……
咔嚓。
蛋殼碎裂,露出了裡面舒適的安睡著的女人,火紅的羽翼將她包裹住了,柔軟的衣裙緊貼在身上,墨發披散著,雪白的露出的手腳腕上各帶著一個小金圈。
仿若一團靜靜燃燒著的明亮的火焰。
點亮了整個暗夜昏天。
在她緩緩睜眸的那一瞬間,在她第一眼看見了梧桐樹上守在她蛋殼前都不知過了多少年的女人的時候。
雲初便得到了來自青岑的答案。
不放。
不放手。
至死……不放。
「等了多少年了?」
年輕的鳳凰慢慢地撐坐起來,微微眯了眯眸子,抬手擋了下這過分好的陽光。
「……五十三年……」
「……帶兩天……」
這是女人遲鈍了的有些笨拙的小心翼翼的回答。
黝黑的瞳孔固執的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鳳凰看,可是或許是許久沒有做表情了,連唇邊的笑意都有些僵硬起來。
「呀,這麼久了啊?」
才破殼的小鳳凰歪著頭細細地打量著她,雙手撐在身後晃了晃小腿。
「那……你現在是誰呀?」
崎寧和青岑融合了啊。
她一眼便認出來了。
「……青岑。」
女人顫了顫唇瓣,垂下了眸子,眼簾動了動,抿了抿唇角,有些小心不安。
小鳳凰喜歡崎寧。
不喜歡……青岑。
「我還以為你會把整個蛋都偷走呢。」
嬌氣又高傲的小鳳凰踩了踩她的小腿,將人一拉,抱著在自己的蛋殼裡滾了一圈。
女人順服地任她動作,任她壓著自己,仍是一動不動地瞧著她,生怕她消失一般。
聞言卻是唇瓣張了張,神色有些暗淡了。
雲初一怔,聽清了她的話。
「你會生氣的。」
白虎低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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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