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赫然出現一行字——“安利保健品”。
校長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同學們，身為師哥，身為百萬年薪的創業者，我想分享一下我的歷程。加入安利後，那神奇的成功之道。這種醫療保健品，更像信仰，致富捷徑。”他對著學弟學妹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講，傳授的竟是如何加入直銷，如何獲得積分，如何發展下線。
一位年長的教授心疾發作，送院急救。他曾是這位領袖的院長，離場前用手指著他，卻憤怒地說不出話來。
“停止！停下！”校長大發雷霆，面色鐵青。
都是些什麼人啊？傳銷組織來學校拉攏畢業生了嗎？
“來人，把他拖出去！”
“你還真是喪盡天良，竟來誘騙學弟學妹加入傳銷，你的良心呢？”
數位保安上前將其逐出場外，氛圍一度陷入了極度尷尬。
高科技公司是販賣盜版的，餐飲業是賣煎餅的，醫療界精英其實是幹傳銷的……周默林無顏以對臺下的學生。
學生們那充滿希望的目光也慢慢黯淡下去。師哥們的發展，竟然如此不堪？
我們，還有未來的希望嗎？
周默林竭力穩住情緒走向臺上。此刻，他唯一的期待，都在劉海軍與葉塵的身上。這兩位傑出校友至少具備真正的能力。
然而此刻，校長心中也充滿了疑慮。他們究竟能為多少畢業生找到正式的工作？
若是皆是販賣光碟、饅頭，甚至搞傳銷的職業，倒不如沒有。
周默林開始對人生產生疑慮，懊悔舉辦了這樣的論壇，這完全不是他預想的模樣。
“下面，優秀校友，西北鋼鐵集團執行董事、總經理秦剛——劉海軍同學，請講話！”周默林鼓起勇氣完成邀請。
劉海軍鄙夷地瞥了一眼那幾位“傑出校友”與葉塵，大步走上前來。他一開口，霸氣十足！
“我家有一家上百億的集團——西北鋼鐵！”
“集團員工超過五萬！”
場上一陣騷動。
“我去！真的？太厲害了吧？”
“五萬員工？這個師兄真是豪啊。”
“能提供正式工作嗎？好啊！”
周默林幾乎淚流滿面，終於聽到真正的大型企業在招聘。
老面子總算挽回了，他慶幸萬分。
劉海軍心滿意足地掃了一眼眾人，趾高氣昂地望向葉塵，呵呵，葉塵，就算你有點錢，能有我這樣的大企業嗎？你如何能與我比較人脈影響力？
劉海軍清咳一聲，繼續放猛料：“我還有參與十幾家上市公司的經營，且均為董事會前幾位的股東！”
“另外，十幾家合作者，每一家都是爆炸性新聞。”震撼的訊息如潮水般席捲會場，許多睏倦的畢業生頓時醒悟，瞪大雙眼凝視這位令人敬畏的師兄。
這才真是一方土豪，實力非凡。
“好極了！”周默林不等主持人的邀請，起身熱烈鼓掌。“劉海軍同學，你是母校的榮耀，是我們這屆畢業生的典範！”
全場賓客盡起身，獻給劉海軍雷鳴般的掌聲。
劉海軍心中充滿了無邊的自得，這四年的憋屈，今日一股腦兒得以宣洩，仰天輕笑，威儀非凡。
“所以……”
周默林低語，葉塵的笑容如春風拂面，靜靜地在一旁欣賞他的表演。
“請問，我是學財務的，可以應聘哪個職位呢？”
“負責算賬，每月薪資三百。”
剎那間，歡騰的場景化為了寂靜，狂熱的氣氛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尷尬的靜謐。
難道是搬磚？採礦？抑或……三千一月，這是農民工的境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