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朱雀兒說,雀兒,晚上你一個人在店裡住,我讓翠翠陪我回家,晚上她就住在我家裡。
朱雀兒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你自個兒打的回去好了。
老闆娘說,我要是上車後,計程車司機把我拉到火葬場或者郊外的墓地去怎麼辦?乘客都有邪門的,我就不相信計程車司機就沒有邪門的,你們知道我什麼也不怕,可就是最怕這些陰森森的髒東西了。
朱雀兒說,活人比鬼更可怕,你活人中再兇的人都不怕,還怕死鬼,真是的!
老闆娘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揮了一下手說,朱雀兒,你不要囉嗦了,翠翠,咱們走吧!
說著,就背起了包,要走的樣子。
翠翠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真的去呀?
老闆娘說,走吧,我說的話哪有不算數的,別磨蹭了,一會天都亮了。
翠翠就期期艾艾地和老闆娘一起走了。
老闆娘臨走時交代朱雀兒,朱雀兒,一定要把門鎖好,別再出去浪了,現在世面上不太平,自個兒小心點。
朱雀兒說,知道了,你們快滾吧!
深夜緊貼在玻璃門上的臉(6)
她們走後,朱雀兒關上了玻璃門,並且上了鎖。透過玻璃門,她可以看到街道斜對面百潔商場旁邊的電影院,電影院外面空空蕩蕩的,鬼影都沒有一個。她有時會看見矮馬坐在那臺階上,可今夜沒有矮馬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計程車司機小吳說的那個高個子女人,想到這裡,朱雀兒立馬就從陽光電影院那邊收回了目光,刷地拉上了厚厚的黑布門簾,把城市詭秘的夜色擋在了外面,朱雀兒洗了個澡,然後出來,對著鏡子吹頭髮。
她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她怎麼看鏡子中的自己都有點不像自己,她相信自己的臉色不會那麼蒼白的,每次洗完澡,她的臉都紅撲撲的,朱雀兒就不敢往鏡子裡看了,她害怕要是鏡子裡突然出現另外一個女人的臉,她會嚇個半死的。
吹完頭髮,她還沒有睡意,此時她真希望阿三或者對門星期五川菜館的阿扁師傅打個電話來約她去赤板市繁華的街區去吃夜宵。她把電視的音量調大了些。這時,電視上那個喝紅酒聊天的光頭男人已經不見了,電視上不厭其煩地播放著廣告,她拿起遙控器,不停地換著頻道,沒有一個電視節目是她喜歡的。
她乾脆調到了一個音樂頻道,聽一個女歌手扭捏地唱著軟綿綿的歌,她把遙控器扔在了一邊,說了聲,靠,還沒有我唱得好呢,怎麼她就能當歌星,我卻在這裡當洗頭妹?
接著,她就找來了一個指甲剪,自顧自地剪起指甲來,剪著剪著,朱雀兒彷彿覺得背後站著一個人,她似乎聽到了那人的呼吸,她停住了剪指甲的動作,她渾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豎立了起來,她大氣不敢喘一聲。
電視上的那個女歌星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電視螢幕上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只是一片雪花。
朱雀兒自己心裡說,朱雀兒,沒事的,你不用怕,什麼也沒有的。
她緩緩地屏住呼吸扭過了頭,往後一看,什麼也沒有。
她的目光在身後搜尋時,她突然聽到吹頭髮的風筒響起的聲音,那聲音像來自電視機的方向,朱雀兒把頭從背後扭回了前面。
朱雀兒慢慢地張大了嘴巴,她分明看到電視螢幕上有一個長髮女人背對著她在吹一頭溼漉漉的長髮.朱雀兒神經質地顫抖了一下,她的手摸到了遙控器,叭地關掉了電視機。
洗頭店裡一片寂靜,朱雀兒又感覺到背後有人,她不敢回頭了,她覺得自己的脖子頓時癢癢起來她伸手一摸脖子,脖子上有一綹長髮,那絕對不是她的頭髮,她的頭髮沒有那麼長和那麼細。
朱雀兒的臉色變了,她驚叫了一聲,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