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地退出了書房,唯有莫離卻穩坐著不動,饒有深意地看了李貞一眼,拿起擱在面前几子上的羽毛扇,輕輕地搖了搖,微笑著道:“此番平定薛延陀之役張大將軍怕是要擔大任了罷。”
“呵呵。”李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沒就此說些甚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莫先生便陪本宮見見張大將軍好了。”莫離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躬了下身子,便算是應承了下來。
張士貴來得很快,王秉和去後不久,滿頭白髮的張士貴便大步行進了書房,一見到高坐在書桌背後的李貞,緊趕著急行數步,搶上前去,恭敬地行禮道:“末將張士貴參見太子殿下。”
張士貴,字武安,出身軍旅世家——其曾祖張俊,官北魏銀青光祿大夫、橫野將軍;祖父張和,官北齊開府車騎將軍;父張國,仕隋朝歷任陝縣主簿,硤州錄事參軍,後以軍功授大都督,定居虢州盧氏縣。值隋末亂世之際,張士貴便在虢州起事,聚眾近萬反隋,旋即投奔唐高祖李淵,受命經略河南,為李淵之心腹愛將,後又調入李世民麾下,隨李世民東征西討,屢立戰功,曾參與“玄武門”之變,幾次擔當“玄武門長上”之要職,負責把守玄武門之重任,足見其在李世民心中之地位,其為人穩重,只忠於李世民一人,素來不參與到諸皇子之爭中去,也從不與諸皇子私相往來,李貞與其也就僅有點頭之交罷了,從不曾有過深談,更別說是私會了,此時見張士貴給自己行禮,李貞並沒有即刻叫起,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張士貴一番,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張將軍不必多禮,平身罷,來人,賜坐。”
“謝殿下賜坐。”張士貴並未多客氣,恭敬地應答了一聲之後,便端坐在了一起子小宦官們抬來的錦墩上,目不斜視地看著李貞,拱手為禮道:“殿下,末將昨日已陛辭,明日一早即趕赴北庭,行前特來聽候殿下訓示。”
李貞壓了壓手,示意張士貴不必拘禮,笑著問道:“嗯,張將軍心繫朝廷要務,孤甚是欣慰,訓示就不必了,張將軍此去北庭可有何打算?”
張士貴久在朝中,雖從不參與諸皇子間的角逐,可冷眼旁觀之下,哪會不清楚這幫皇子們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尤其是李貞的狠辣與鐵腕更是令張士貴心驚不已,若是可能的話,張士貴著實不想來拜會李貞,只可惜他不能不來,除了是李世民的交代之外,更主要的是因著北庭諸軍乃是李貞一手建立的,沒有李貞的支援,別說他張士貴了,便是李世民親自去了,也甭想指揮得動那支縱橫大漠無敵手的鐵軍,此時見李貞沒怎麼寒暄便直奔主題,張士貴心頭沒來由地便是一陣抽緊,可又不敢不答,只好硬著頭皮道:“殿下明鑑,末將受命領軍,或將於五月中征伐薛延陀,懇請殿下明示行止。”
李貞此前一直在忙著移民之事,根本無暇也無心去關注征伐薛延陀之事,當然了,就憑李貞在朝野的耳目廣多來說,自是早已得知老爺子正在就征討薛延陀之事忙碌著,只不過李貞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道理很簡單,老爺子既然打算收了李貞手上的兵權,自然不可能讓李貞再插手兵事,真要是李貞自個兒湊將過去的話,豈不是沒地便要遭老爺子的猜忌,這等事情李貞自是不會去做的,此時一聽張士貴說要領軍出擊大草原,李貞心頭便不由地打了個突,跟生吃了只蒼蠅般難受——要想徹底掌握一支剛接手的軍隊,恩威並施是自然之事,其最佳手段莫過於打上一場大勝仗,於戰鬥中便宜行事,如此一來,諸般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