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懂不懂?”他嘆口氣。
“懂、我懂。”她忙不迭地點頭,會對她說這種話的人,他是第一個,這樣的勸告對她而言別具意義。
蒙於硯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想起總務部那些人口中所形容的戀星,是那麼萬中選一、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他心中不免浮起一股深切的憂慮。
他眼中的陸正輝是個標準東方思想的男人,看起來“彷彿”老實可靠,不過他並不認為陸正輝能給戀星真正的快樂。
“戀星,你現在……快樂嗎?”走向捷運站的路上,他忍不住輕問。
他暗示的是她與陸正輝之間的關係,但戀星卻會錯了意,她以為他問的是和他在一起的“現在”。
“快樂呀,當然快樂。”戀星低下頭,內心驚喜交集。
看見戀星滿臉喜悅幸福的表情,眉眼染上淡淡的玫瑰色,分明就是戀愛中人的反應,蒙於硯感到有些困惑,會是自己多慮了嗎?
“我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他誠摯而含蓄地說。
戀星雙頰酡紅,笑意在唇邊盪漾,她偷偷揣測他話中的真意,自我解贊成特殊的、模糊的曖昧暗示。
她當然相信自己的選擇,選擇他,選擇努力讓他喜歡她,選擇認真面對她的愛情,怕的是——這一切只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列車進站。經過了四個站,蒙於硯在忠義站下車。
“明天見。”
車門關上那一瞬,兩個人揮手道別。
戀星望著蒙於硯消失在月臺的背影,珍寶地輕撫腕上的手鍊,這鏈子,還有皮包裡那三百五十個硬幣,對她而言都代表著特殊的意義。
她迷離恍惚地體會著心中湧動的感覺,很清楚地知道她的選擇。
她選擇他,想要他。
用盡一切努力,她都希望夢想成真。
第四章
蒙於硯忘記上一次看見日出是什麼時候了?
晨起的初陽照著翠綠的山頭,橘紅色的陽光彷彿正努力穿透薄霧,他早已忘記晨曦是這麼美。
“是不是沒睡好?叫你回去睡就是不聽。”
他聽見母親虛弱的聲音,回頭笑著說:“我無所謂,媽不是也一夜沒睡好嗎?你可比我辛苦多了。”
“那是化療的副作用,所以我才告訴你,我不想做化療呀。”樂靜蘭費力地說,經過一夜的折騰,看起來氣促人虛。
蒙於硯再度陷入兩難的掙扎,看母親一整夜發高燒、打退燒針地迴圈煎熬,他也看得痛苦無措,恨不得所有的苦都由他來承受,但是要他答應母親不做化療,分明就是要他看著母親奔向死亡,他如何做得到。
“我知道你狠不下這個心,可是希望你能替媽想想,與其把時間留在這裡做化療,倒不如利用時間去完成我今生尚未達成的心願。”樂靜蘭微弱而疲倦地說,眸光凝視著窗外的晨曦。
“媽……”他的喚聲哽住,強忍著將要失去母親的那種恐懼和痛苦。
“再說,我實在不想變得太醜,不想到了天堂遇見你爸爸的時候是個大光頭。”樂靜蘭輕笑。
蒙於硯苦惱地擰眉低嘆,望著母親的眼神是乞求的。
“媽,不要這麼快放棄希望好嗎?”
“主治醫師早就對我說過病情了,我知道我只剩下兩個月的生命,所以我最後的希望就在這兩個月了。”她幽幽地看住他。“孩子,你如果愛我,就該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蒙於硯怔望著母親憔悴凹陷的面頰,無法喘息,無法回答。
“幫我跟醫生說,我不做化療了,好嗎?”樂靜蘭堅決地說道。
幾下敲門聲中斷了蒙於硯的思緒,他回頭,看見護士小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