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
過去那些痛苦煎熬日夜，她捱過的巴掌，滿身的舊傷都不信。
反而，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伸出信子。
陳小秋心說：蒲么美，你變成這樣是要對我幹什麼？
但陳小秋不傻，知道這些東西不能表露，她早已不是剛來陳家那個純粹的陳小秋，而是和蒲么美陳玉然一樣複雜的陳小秋。
陳小秋迎上蒲么美期望的眼神，柔柔的笑：“好。”
“媽媽。”
——
這個春節蒲么美真的說到做到，基本沒有打罵陳小秋。
只是蒲么美也不會天天像年三十那天對陳小秋溫柔似水，耐心小意。蒲么美的御下手段從來都是打三巴掌給一塊骨頭，這樣不論多兇惡的狼犬都會慢慢順從乖巧。
並且，對主人感恩戴德。
這種事是蒲么美實踐得來。
前兩年陳玉豪喜歡大狼狗，陳國棟巴巴的花了大幾百找人買了一隻鬥狗狗崽子回家，陳玉豪寶貝一樣的看著。
可這種鬥狗脾氣大，野性難馴，狗崽子才一個多月，飯都不會吃還要喝奶就知道咬人。
陳玉豪專門在超市買了一個小奶瓶，用純牛奶餵狗崽子，狗崽子吃飯的時候老實，奶一喝完就衝陳玉豪呲牙咧嘴，嗚嗚狂吠。
陳玉豪偏不信邪，逮住小狗崽左摸右摸，結果就讓狗崽子一口咬死。
手掌兩個血窟窿，蒲么美見了上去扯狗崽子，那狗崽還不鬆口，陳玉豪疼得哇哇直叫。
蒲么美一狠心，拿水果刀刀尖扎了狗崽子狗崽子才鬆口。
陳玉豪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蒲么美還不解恨，把狗崽子踹翻在地，用晾衣架死命的打，一邊打一邊衝著狗崽子罵：“敢咬主人，打死你！”
蒲么美的手多狠，打了一陣狗崽渾身血淋淋的，連哭喊的陳玉豪都捨不得了，不準蒲么美再打。
蒲么美拉開陳玉豪，繼續打狗，直到狗崽子不敢再吠，只可憐巴巴嗷嗚和蒲么美求饒才算完。
晚上吃飯的時候，蒲么美隨手丟了一塊啃剩下的骨頭給狗崽子，那狗崽巴巴的跑過去衝蒲么美搖頭擺尾，討好諂媚的樣子蒲么美現在都還記得。
從此以後，蒲么美隔三岔五就打狗崽，打完給點肉骨頭，這狗崽長到半人高的時候看見蒲么美還是害怕，搖頭擺尾，極盡諂媚。
蒲么美喊它坐下它不敢站著，蒲么美讓它站著它不敢坐著。
蒲么美對陳玉豪說：“玉豪，狗是這樣的，人也是這樣的。”
“你要想駕馭一個人，就得有方式方法，不能一味的討好，討好只能助長它的氣焰，讓它誤以為自己有多不得了。駕馭一個人，得先把它踩進泥裡，然後再對它伸出一隻手。”
“就是老話說的打一巴掌揉三揉，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