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嬸切了一聲,說:“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我給你說彩禮至少都要五六萬,還沒有什麼陪嫁!”
蒲么美不屑道:“就是五六萬又算什麼?我們養個孩子十幾年二十幾年,才花這兩個錢?”
蒲么美滿心不以為意,就她的陳玉然怎麼可能是隨便嫁人的?
三五萬,連玉然小時候的舞蹈班錢都不夠,還嫁什麼嫁。
她精心培養的陳玉然,是為了陳玉然以後脫離小商小販階層,往高處走,往人上人的方向走的。
王大嬸根本不知蒲么美想的什麼,她光顧著自己說話。
“不過,幸好咱們不是北方,北方彩禮才高呢,聽說北方本地戶口至少都得二十幾萬,外地戶口也是十幾萬。”
“而且聽說北方都是男多女少,很難娶媳婦。”
晚上回家,蒲么美認真的看著陳小秋,她忽然莫名的從陳小秋逐漸長開的五官裡找到了一絲自己的影子。
這二傻子雖然又醜又笨,但仔細看來還是有幾分清秀。
到底是自己生的。
很快半天過完,收拾攤子回家的時候,蒲么美忽然發現陳小秋走路一瘸一瘸的。
她朝身邊的陳國棟努嘴,低聲說:“問問你家二傻子,哪根筋不對了,這樣走路醜死了。”
陳國棟蹙眉,上去問陳小秋:“小秋,腿咋了?”
陳小秋低頭看著自己的舊鞋子,她說:“腳趾疼。”
陳國棟讓陳小秋坐在路邊的臺階上,脫了鞋子看陳小秋的腳,“你這孩子,鞋小了咋不說。”
“腳趾都磨出血泡了。”
陳小秋沒說話。
她的鞋子還是兩年前在蒲家村蒲立德給買的,這兩年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鞋子小了,她自己倒是知道,但她不敢說。
每次要錢蒲么美都要罵罵咧咧。
陳小秋寧願磨腳也不願意挨蒲么美的罵。
這兩年多,她的衣服都是撿的陳玉然的。
但陳玉然的鞋子卻沒有幾雙留在家裡,大多數都是在學校穿不好了,不喜歡了就扔了。陳玉然嫌懶得帶。
所以,也沒人注意到陳小秋的鞋小了。
陳國棟犯愁,“這大過年的,也沒地開門了啊!”
蒲么美咳嗽兩聲,看陳小秋的腳一眼,又看看陳國棟說:“你先回家幫玉然做年夜飯。”
“你,跟我走。”
陳小秋愣愣的看著蒲么美。
蒲么美沒好語氣,“看什麼看,喊你走。”
“嗯。”
大雪路滑,路上的車子很少。
陳小秋跟在蒲么美后面,不敢靠近也不敢隔遠了。
這是陳小秋第一次蒲么美兩個人一起出門,雪花落在蒲么美的黑色大衣肩頭,還有她燙卷的長髮上襯得蒲么美格外好看。
陳玉然跟蒲么美長得有很像,所以陳玉然也很好看。
蒲么美注意到陳小秋的腳,放慢了腳步帶著陳小秋走,她難得溫和的開口問陳小秋:“鞋子小了為什麼不說?”
陳小秋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蒲么美探尋的問:“是怕說了媽媽會生氣打你?”
大雪紛飛,陳小秋怔怔的望著蒲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