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回過了頭去,眼光瞄向了並肩站著的李恪及李貞兄弟倆,那架勢明擺著就是打算出賣李恪、李貞了。
媽的,要壞菜,賊咬一口,入骨三分!老三固然要倒黴,老子只怕也討不了好去,就算能過得了關,老三一倒,老子豈不是獨木難支了?李貞心思動得飛快,知道眼下已到了危急關頭,若是不設法扭轉這等被動局面,只怕老爺子的班子可就要結結實實地打下來了,不敢再行猶豫,瞥了李恪一眼,悄然遞了個眼神之後,大步走出了宗室佇列,疾步走到了殿前,一頭跪倒在地道:“父皇,兒臣以為姚御史之言雖是狂悖,然其身為御史,自有風聞奏事之許可權,父皇姑妄聽之即可,至於對錯,父皇當可裁決之!”
姚鵬是李恪的人,這一條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原本以為最先站出來支援姚鵬的會是李恪,卻沒想到竟然是李貞先露了面,不清楚內情的大臣此時至少看明白了一件事——吳、越雙王此時已經暗底下聯了手,至少是在立後一事上聯了手,滿大殿的朝臣們立時小聲地議了起來,相互交換著對此事的看法,一時間大殿之上嗡嗡之聲大作了起來。
眼瞅著一向低調的李貞本次早朝卻全然變了個人,不但敢言,還全都言之有物,這大大出乎了朝臣們的意料之外,即便是正在氣頭上的李世民也為之一愣,沉吟了片刻,這才冷著聲道:“如此說來,爾亦是要朕立後的了?嘿,朕倒想知道一下,爾心目中的皇后該是何人?是爾母妃麼?”
切,瞧您老這話說的,您老要是肯立後,也不會拖到今日了,拿這等屁話來套咱,門都沒有!李貞早就看出李世民根本無立後之心,哪可能去做那等無用功,此時面對著李世民那誅心的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很是平靜地磕了個頭道:“父皇明鑑,兒臣以為姚御史所奏之內庭穢亂案當徹查,以防微杜漸,至於立不立後、該立何人為後,此既為內庭之事,又關係到國體,自該由父皇聖裁,兒臣不敢妄言。”
“好個不敢妄言,朕今日還就想聽聽妄言了,說!”李世民沒想到李貞竟然又來了個一推三四五,說是不敢妄言,卻把國體都搬出來了,頓時被噎了一下,黑著臉說了一句。
說?說個屁,該說的老子可都說完了,媽的,還說個甚子,他孃的,老三這個混球再不出來,就別怪老子不講情面了。李貞被老爺子這話逼到了牆角上,又不見李恪站出來支援,心中火大,剛尋思著是否要將李恪給賣了之時,卻偷眼瞧見李恪正大步從宗室佇列中走了出來,心頭頓時一鬆,也就不再開口,只是低頭跪在那兒,來個沉默以對。
無奈,李恪心裡頭滿是酸楚和無奈之意,任是誰人被自己的心腹手下當庭出賣了,都難免氣怒交加,眼瞅著如今局面已然處於失控的邊緣,李恪再不出頭只怕永遠也不用出頭了——雖說與李貞結了盟,不過嘛,李貞遭不遭罪的,李恪壓根兒就不放在心上,可問題是此時跪倒在殿前的全是他一系的人馬,若是因此事而受損,哪怕因此而整垮了李貞,也不是李恪所能接受的代價,正因為此,李恪儘管滿心不想幫李貞解圍,卻也不能不站出來了。
“父皇,兒臣以為八弟之言甚是,自古以來宦官亂政之事屢見不鮮,前有秦末趙高指鹿為馬,後有漢末八常侍之亂,秦漢之亡也,豈無忠君之士乎,概因宦官專權,以致道義難伸,朝野昏聵,今我大唐政治清明,然亦不可不防微杜漸,是以,兒臣以為當嚴查胡家叔侄,以懲戒後人,此兒臣之淺見耳,望父皇明鑑。”李恪特意不提立後之事,而堅持將矛頭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