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一般的文人寫出一首詞做後,大多都是要請專業的樂師來配成樂章彈奏,像六郎這般聽了一遍彈奏便開口說能填詞的人,不是一竅不通便就是有真才實學。
六郎抬頭望向二樓,拱手道:“還請清影姑娘將剛才所彈曲調的最後一折再奏一次,在下好當場唱和。”
眾人都靜了下來,樓上安靜了片刻,一陣悠揚的樂曲響起,正是剛才所奏曲調的高潮階段。
六郎閉眼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和著琴聲的旋律朗聲吟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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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六郎心裡首先對自己盜用後人作品的行為鄙視了一番,才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過說實話,剛才他聽水清影彈奏的時候,腦海中首先冒出來的的確就是這首明人楊慎的《西江月》了,無論是音律節奏,還是其中要表達的意境,都切合地十分準確,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在沉寂了片刻之後,叫好聲轟然響起,在座的大多都是識貨的人,這首西江月一出,當下便有人叫起好來,還有幾個隨身攜帶著文房四寶的人連忙取出筆墨,把剛才聽到的詞句一一記下,唯恐忘記了。就連一向自負的張百年也找不到什麼缺點,口中唸叨著詞句,頹然坐下,顯然心下混亂之極。
水清影聽看著六郎略帶蒼涼的吟誦,心下不由地一顫,覺得這首詞似乎就是專門為了她這首曲子準備的一樣。她想到自己的身世,幼年時的她無憂無慮,地位尊隆的家族讓她受盡了寵愛,然而一朝橫天驚變,讓她變成了亡國之奴,猶如喪家之犬般到處漂泊,直到到了南唐才稍有安定,但也只能靠煙花之地暫時容身,但這一行當也並非坦途,貪圖她容貌才情的斯文禽獸不知凡幾,要不是秦淮河特殊的風氣和身邊的下人們的拼死保護,她哪裡還能在彈琴,接受眾人的吹捧?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話說的多好啊,也只有遭受過突變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意境的詞句,想到這裡,水清影感覺跟這年輕公子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水清影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纖纖玉手在琴絃上一劃,彈出一排清脆的鳴響,在座有許多熟客都知道,這就是水清影選定人的訊號,都以豔羨的眼神望向六郎。
麗娘望向六郎笑道:“公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還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六郎微笑道:“你稱我六公子就行。”
麗娘點頭笑道:“原來是六公子,我家清影姑娘邀請公子上樓一敘,還請公子賞光!”
六郎點頭微笑:“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勞煩麗娘在前面帶路。”吩咐柴明歌在樓下等候後,他便跟著麗娘朝樓上走去。
繞了好幾個彎,才到了水清影香閨的門口,麗娘指著裡面說道:“六公子請進,清影姑娘在裡面侯著公子呢。”
六郎點點頭,掀開門口的簾幕,徑自走了進去。
六郎四下打量周圍,這是一間2進的房子,外間是會客的地方,內間自然是休憩之所了,房間很大,但十分空曠,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女子的房間,四周的牆上擺著幾排書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大多都是關於琴的。窗戶很大,但此時是冬天,並沒有開啟,而是拉上厚厚的簾子,房間的四個角落都擺放著一個炭盆,將屋內烘托地有如春天。
六郎心下一動,習自扶搖先天圖的敏銳感覺感受到附近真氣的微小波動,正在暗中觀察他的舉動,看來有高手在暗中保護著艙內的水清影。這更增添了六郎對於水清影身份的好奇。
屋子的正中也掛著一圈簾幕,像蠶繭一般將屋子的中心包裹起來,只能隱約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