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水汽大,這棟建築密佈青苔。
和地下實驗室一樣,總體籠罩在一種溼噠噠的環境裡。
之前拿平面圖那個中年人,應該是建築學的專家,從旁解釋道:“建築主體是三段式劃分,但有拱廊和柱式元素。”
“在修建時,收了意國的影響。”
他下意識想扶眼鏡,但穿著一提防護服,手只摸到了面罩。
他有點難受的動了動脖子,繼續道:“建築採用了面磚和部分石材,坡屋頂與紅色陶瓦,輪廓和坡度……”
和他比較熟的陳副局長知道他又要長篇大論,直接截斷了話頭:“多餘的話報告上說,你直接說結論。”
聞言,這中年人乾脆利索道:“西內洛波利斯古城附近。”
他指著一處鏟去青苔的牆角,那裡深褐色面磚有典型的穆薩拉比齒紋。
“這種穆薩拉比齒紋樣從那出土的。”
聞言,秦瓔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但她不覺得這事值得又拿出來說,不由看陳副局長。
隔著防護服面罩,看不出陳副局長的臉色,但秦瓔只覺這老頭周身氣壓比較低。
就聽他道:“你是新進文保局,不知道穆薩拉比齒紋在的地方有時候就代表著麻煩。”
“什麼麻煩?”秦瓔有問題就問,全當這次是來遊學。
陳副局長也比較有耐心,解答道:“一個邪教。”
“與臭名昭著的科學教齊名,宣揚性亂和世界末日論。”
“認為西內洛波利斯古城並不是因為火山爆發毀滅,而是因為一種……”
說到這時,陳副局長拉長了一點音調:“是因為一種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惡獸。”
秦瓔面罩後的神情微凝,她猛轉頭看陳副局長。
“惡獸?”
這套路多熟悉啊。
要是七月半時禍鬥在城中失控爆發,燃城大火會不會也被謠傳為深淵中爬出的惡獸所為呢?
秦瓔問:“這個教派的人想要剷除異獸?”
誰知陳副局長一聲嗤笑:“要是這種思路,就不能稱為邪教了。”
“他們認為末日一定會降臨,認為導致古城毀滅的惡獸是神。”
“崇拜毀滅,主張縱慾。”
“在全球活動傳教,想要讓真正的末日降臨。”
就是這種自己不活,要帶全球人死的尿性,才被稱之為邪教。
秦瓔也被這種邪門的思路弄得腦袋一懵。
說話間,他們走進了這棟古宅。
宅門早就朽爛得一捏就像碎餅乾,被人一整扇卸掉。
進門寬闊的客廳裡,是一株巨大的樹。
多年來,這巨樹生長在屋裡,早已經頂破了天花板,根鬚穿破了地面的磚石。
環繞大樹,按照中式建築規格擺放著桌椅。
先行探查的中年人,作為嚮導繼續指引道:“這裡的人撤離時很有序。”
“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我們沒找到什麼太有價值的物品。”
“只有一點。”
這中年人招手,引著秦瓔和陳副所長進了一間書房樣式的房間。
這裡是一張和實驗室同款的橡木書桌。
大概因為太沉重,並沒有被帶走。
上面的灰塵被清理乾淨。
中年人示意兩人去看,他指著書桌左側道。
“經軌跡學專家檢視,常年使用這張書桌的人,應該是個左撇子。”
秦瓔看見一些需要放大鏡才能看清的磨損痕跡。
心中不由佩服這些人的眼睛之毒絕。
但這些東西目前來看並不是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