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元娘抿了抿唇,“現在很好,一切都好。”
“我知道。”蔣修染笑著對上她那雙明如秋水的眸子,“要是你過得不好,我也不會來。看了添堵,又無能為力,看你做什麼?”
“……”寧元娘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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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攜了香芷旋的手,和她原路返回。
上山容易下山難,並且不分高山小山。
香芷旋忍不住擔心,“車伕讓你遣了,下山之後裡元娘那兒遠不遠啊?要是太遠,我可撐不住。”又抱怨天氣,“過了清晨,日頭就越來越毒……”
襲朗失笑,打量四周並無閒雜人等,將她撈起來打橫抱在懷裡,“你先攢著力氣,下山之後再走動。”
香芷旋視線飛快地梭巡四周,沒看到人,也就由他抱著,綻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又找到了嫁給你的一個好處。”
“算你有良心。”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
夫妻兩個並未提及蔣修染和元孃的事兒。
有些事情,誰都不能阻攔,何況他們從來就抱定順其自然的心思。
趨近山腳,香芷旋讓他放自己下地,挽了他的手,和他漫步在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氛圍之中。
她一面走,一面採摘些沿途的花,是有選擇性的,要帶回去放在花瓶中。
襲朗則瞥見了遠遠而來的一騎白馬。暗自嘆息一聲,飛快錯轉視線,不讓人留意到他曾注目。
那是秦明宇。
府裡並無多話的人,關於他們的行程,被逼急了都不肯說。眼下秦明宇來的又是西山,必然是為元娘而來。
這世間只要是秦明宇想要的,他都會盡力謀取,因為那是他從少年時便結交的兄弟。但是對這個兄弟,只有元娘,是他不能給的。
他不能因著兄弟情義就委屈元娘一輩子。
到底是無緣。
私心裡想過成全秦明宇,可是運道都不幫秦家,還有什麼法子?
以往只能在心裡唏噓,而今日,更為兄弟平添一份落寞。
元娘對蔣修染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情形,秦明宇若是看到了,唯有失落。
到底已錯過。
便是不再爭,便是已放下,心裡能好過?
香芷旋不知他看到了什麼,卻看得出他有些悵然,問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方便與我說麼?”
“我看到明宇過來。”
是該傷感的。隨後,她就勸他往好處想,“想想元娘,要是嫁到秦家……天,別說她了,就算是我或是三嫂、五弟妹這樣的,怕是也不得安生。”有那樣一個根深蒂固的計較出身的婆婆,日子怎麼過?
襲朗因此心緒明朗起來,“沒錯,相信明宇也能想到。”
這塵世,不是你喜歡誰就理應讓誰陪伴自己。
也許,對方不需要你。
甚至於,你的家人會讓對方受苦受難。
何苦來。
到了西山別院,兩個人在花廳等了小半個時辰,寧元娘才回來了。
襲朗道:“去哪兒亂轉了?害得我們好等。”
香芷旋默契地配合他,“是啊,早知道就該提前命人來傳句話。”
寧元娘很是不安,“帶著初七、十五去外面了,都是我不好。”
夫妻二人笑開來,襲朗更是道:“你又不是算卦的,誰也不能讓你每日坐在家裡防著有人登門。下次再來,提前命人知會你一聲。”
寧元娘釋然一笑,之後就四處尋找,“元寶呢?”
襲朗哼一聲,“你那兩條狗,還不夠元寶塞牙縫的,沒帶它過來。”
寧元娘睨了他一眼,“威風什麼啊?以後我也要養一條和元寶一樣威風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