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掌事疑惑道:“月昭訓不過是丞相府庶女出身,有何不簡單?”
太子妃發出一聲喟嘆,“因為她懂得殿下的心思,只要拿捏到位,殿下非但不會怪罪她,反而能讓她在東宮更上一層樓。”
當初的明昭儀雖然不知與殿下有何淵源,卻令明家在京洲城地位高漲。
“娘娘,殿下並非什麼長情之人,靠著這點兒小手段,總歸是走不長遠的。”
太子妃摸了摸桌旁放得小金印章,不緊不慢道:“無妨,她們再怎麼爭搶,這太子妃的位置也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尹掌事輕聲應和,指尖輕柔地繼續幫她按摩著。
絳雲軒一連幾日閉門不出,南知妤窩在羅漢榻上,拿著毛筆寫寫畫畫,青黛看著上面寫的都是東宮嬪妾的名諱,眼中閃過一抹差異。
“小主莫要思慮過甚,當初風師傅說過慧極必傷。”
南知妤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頭看著她,“這次幕後黑手想要將我置於死地,卻找不到對方的半分馬腳,你覺得我會允許這樣的潛在威脅繼續存在嗎?”
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閃過濃烈的殺意,青黛心中暗驚,當初莊上她無意間撞見那些欺負她們的人,悽慘離世。
這樣一雙冷冽的眼眸,已經許久未曾見過。
“可是那晚主子不是說,霜寒已經答案了嗎?”斂月端著一壺泡好的茶進來,倒了一杯放在南知妤的面前。
南知妤渾身的殺意悄然散去,挑眉看著兩人,“你們不會覺得殺人兇手是太子妃吧?”
青黛與斂月異口同聲道:“難道不是嗎?”
南知妤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瞧著兩人,兩手一攤,笑道:“我可從來沒說過。”
斂月又幫她在茶杯裡續了水,“那主子能說說背後之人是誰嗎?奴才們心裡有個數,也好做個防備?”
南知妤放下茶盞,抬手敲了敲桌面,兩人快速側耳俯身,只聽得幾聲呢喃。
知曉答案後,斂月眉尖微蹙,她突然覺得按照殿下與明昭儀的特殊照顧,真不一定能給小主公道。
南知妤似乎知曉斂月的想法,認真說道:“公道在殿下的眼裡根本就一文不值,哪裡比得上美人落淚來的重要呢?”
入夜後,福竹打聽到訊息後,氣喘吁吁的回來。
他跪在地上磕完頭,說道:“太子殿下今夜入的合香苑,據說還給明昭儀帶了許多賞賜。”
南知妤忍不住低笑起來,“果然,果然不出我所料。”
殿下嘴上說得保護,也不過如此。
至於被整個東宮眼紅的合香苑裡,明昭儀搖著手中的團扇,咬牙切齒道:“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南明珠中毒而死,南知妤便會淪為眾矢之的。”
湘衡站在一旁,力道適中的剛幫她揉著肩膀,“主子誰都想不到,月昭訓會醫術啊!”
明昭儀越想越氣,手中的團扇猛地摔在地上,玉柄四濺,柔軟的絲質面不小心被劃破。
“若非如此,南明珠又怎麼會死裡逃生,那個賤婢甚至還要反水,最後幸虧被房嬤嬤給拿捏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丞相府庶女,居然會是整個東宮最大的變數。
任何事情到了她這裡,都變成五五開,好壞參半。
湘衡聽見外面傳來的動靜,心底有些慌亂,抓著她的手,鎮定的囑咐道:“主子,若是殿下問起的話,您就說此事皆是奴婢一人所為,與您毫無干係。”
明昭儀抬眸看她一眼,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語氣篤定:“殿下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動我的。”
當初他的這條命,可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救回來的。
湘衡滿眼擔憂地看著她,“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