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阿梨便以嚴利貞的身份,住進了“兆華”客棧。這家客棧,雖然和“梅花”客棧一樣,都是四海幫的勢力所在,但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對待阿梨的態度,都一如普通的客人,絲毫破綻不露。阿梨見了,對那位“七爺”和甄仕男的馭下之術,更是凜然生敬。
“嚴大爺,您的書信。”
次日上午,店中的小二敲門而入,呈遞上了一封書通道。
“多謝小哥了。”
阿梨也依足了戲份,尖聲道謝後,接過書信,開啟來一瞧,但見裡面,簡短地書寫道:“請速結賬,轉到曉爍茶樓的二樓一號雅座一敘。”下面,則附有一份兒示意地圖。
阿梨結賬之後,手提著行囊,按圖索驥地來到了“曉爍”茶樓,一名小二急忙上前說道:“請問,您是嚴爺吧?貴友正在雅間等候,請隨小人前往。”
“嚴小哥,快請坐——”
阿梨走進一號雅座,甄仕男連忙攜並著董懂,起身含笑說道:“茶點已經備好,咱們邊用邊聊。”
“獨孤姑娘,待一會兒,小董為你重新改裝之後,你就獨自去往這裡標識的,劉雲濤的府衙之外潛伏等候。此人近來,每天的午時之前,都會在那裡處理一個時辰的公務,不久便會離開。四處玩樂兒之後,等到入定時分,又會回到後衙的此處,稍作盤旋,再換上夜行衣外出,天亮方回。我們幫中的兄弟,最多追蹤到了城東的這裡,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三個人稍微地用過了一些茶點之後,甄仕男又拿出了另外一張地圖,指點著上面的幾處標識,告訴她道:“你今日就要一直跟著他,把他的一言、一行,以及都和什麼人接觸過,牢牢記住,隨後,再到這裡的‘晴華’驛站二號兒房間,與我們會合,無論多晚都行哦,還有,你的坐騎飛雪,太過招搖,今天,你就和小董,易馬而行吧!途中若有不便之時,隨意捨棄就是。”
“嗯,每天只處理一個時辰的公務,此人的官職,還真是輕鬆、愉悅呀!”
阿梨諷刺地一笑,仔細看過了地圖道:“好,甄前輩請放心,獨孤定當竭力而為。”
“那就有勞獨孤姑娘了,甄某靜候佳音。”
甄仕男很是謹慎地焚燬了地圖,起身告辭而去,董懂則留了下來,為阿梨再次易容成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名為“蕭浩”,官話口音,身材不高、不矮,胖瘦適中,容貌平凡,衣著普通。大街之上,象“他”這樣的過客,比比皆是,“蕭浩”一旦走出茶樓,立刻就會淹沒在滾滾的人群當中,誰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喏,看吧!”
董懂易容完畢後,遞給了阿梨一隻小小的銅鏡,怡然自得道。
“咦?董少俠,前兩次你為我準備的裝容,都頗具特色、個性分明,”
阿梨探頭一看,十分好奇道:“怎麼今天這個‘蕭浩’,卻是如此的平淡無奇呢?”
“哼,你懂什麼?!”
董懂一翻眼珠兒,收起了銅鏡道:“這易容之術啊,貴在令人目盲而非悅目,越是平淡無奇,越是方便長久跟蹤,不易識破。”
“哦~,果然是這個道理呀!”
阿梨點頭說道。
“其實,這種做法兒,只是易容之術的中等道行。極其地異裝怪相,而見者,卻皆不以為奇,縱使至親好友與其日夜相對,也不能識破,那才是上乘的大道。”
董懂繼續“諄諄教誨”她道:“不過,那得頂尖兒的高手才能做到,連我都力所難及,你就更加不行了。所以,還是平庸一些為妙~!”
“那是當然。如此,蕭某先走一步了。”
阿梨施禮言畢,正欲開門離去,忽然想到了朱振宇的存在,於是回身,賠笑說道:“董少俠,請問朱公子他,可還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