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耿猶豫了一下,而後搖搖頭:“依微臣看,不應當。”
“哦,緣由?”景帝眯了眯眼睛,試探性地問道。
“若是刀山火海兩關過不去,正好說明老天爺都不同意她告此御狀,此狀定是汙衊之舉。”
譚耿的話,有不少人附和,但也有不少人覺得不甚妥當。
其中,御史臺的反應最是強烈。
“聖上,譚大人所言有失偏頗。若是過不了刀山火海,則是汙衊之舉,那豈不是過得了刀山火海,所告之人便必定有罪了?”
譚耿冷著臉,冷哼一聲:“那御史的意思,即便過不了刀山火海,聖上也要問詢此案?若是如此,人人都只是碰一下刀山就以傷脫離難關,那刀山火海豈不成了虛設?”
朝堂上又一次爭吵起來,甚至江政都親自下場,說了幾句維護告狀者的話。
江珣一如既往的安靜,他是大理寺的,柳成鐵不去爭,江政又不需要他出頭,所以他低調沉默是最合適的選擇。
而朝堂上的爭吵是一種常態,哪天不爭吵反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難以安心。
就在這時,三寶回來稟報:“告狀者已經透過了火海,尚有一口氣在,只是全身各處都被嚴重燒傷,如今正由幾名大夫在救治之中。”
“傳旨,讓太醫院裡的太醫過去救治,務必要全力救活。”景帝沉聲吩咐下去。
他自認為是愛民的好皇帝,這告狀者既然冒著生命危險來告御狀,而且成功透過了,他便想幫上一把。
金三寶立即派太監過去請太醫,自個兒回到了景帝身邊。
在他手中,還捧著一道宣紙捲起來的狀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金三寶手中,看著金三寶將狀紙開啟,確認無害後遞給了景帝。
景帝接過細細一看,一雙眉頭不由皺起,而後望向大殿中的譚耿,又望了望角落裡一聲不吭的江珣。
“聖上!”譚耿立即上前一步,啟奏道,“聖上日理萬機,雖說此次乃是御狀,但微臣願意傾力協助聖上,辦理此案。”
景帝笑了笑,輕聲說道:“愛卿所言,朕甚為欣慰。只是,此樁案件,只怕愛卿不能勝任。”
“聖上!”譚耿不死心地說道,“微臣愧領京畿府尹一職,雖不敢說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協助聖上查詢一樁案子,亦有幾分把握。微臣斗膽,還請聖上成全。”
“不是朕不信愛卿之才能,只是,此御狀所告者,不是別人,正是愛卿你啊!”
景帝哭笑不得地說著,將手中地狀紙揮了揮。
譚耿整個人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狀告微臣,這,這話從何說起?”
景帝看了金三寶一眼,金三寶連忙宣讀狀紙內容。
告狀者名為康月雪,原是海岱喬家的丫鬟,今日前來狀告譚耿於十五年前,錯判海岱喬家,致使喬家上下二百餘口全都抗罪被誅。
朝臣紛紛啞口,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方才所聽到的訊息。
海岱喬家,在幾百年前也算是世家大族,在前朝漸漸衰落,但在大禎朝初期,尚算名門望族。
而海岱喬家全家被株連一事,亦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大案。
事關二百餘口人,幾百年的世家,而且,還是牽扯到韓家謀逆之案, 所以在場的老臣子都不敢吭聲。
至於年輕的官員,雖然不知道底細,但見其他老臣子默不吭聲,也都識趣的不再說話。
譚耿幾度張嘴想要說話,但又覺得不合適,一直都找不到開口辯駁的的地方。
景帝也是十分體貼,沉聲道:“此案既然是御狀,合該由朕親自審訊。譚愛卿,你既然是被告人,此案你就無法插手了。依朕看,就有江少卿來協助朕處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