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意。後來還是現那署名方才挑出來看。可是,當他通篇看完之後,卻是心中一驚,繼而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如今也不知道是第幾遍了。
陳山竟然上書說自己老邁昏庸,不堪使用,請求致仕!
要說資格,京師的滿朝文武裡頭,可以和楊士奇比資格的,唯有塞義和夏原吉,但兩人已經是影同榮養了,因此別人不知道,他對陳山的履歷自然是知之甚深。
陳山是洪武二十七年的進士,後來招入修永樂大典,又為皇太孫講經史,到了永樂十八年,方才正式從吏科給事中任上轉至東宮,專侍當時還是皇太孫的朱瞻基。等到了宣德初,陳山因為是東宮舊人。自然備受任用,從侍郎一路升遷至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奈何沒能在內閣之爭中站穩腳跟。
不同於出身豪富的楊榮,書香門第的金幼救,滿世界遊歷過的杜禎。楊士奇自幼貧寒,又蒙繼父養活了多年,仕途雖不跌容,但也總有**低谷,因此,算得上五朝元老的他一向是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含糊。此前杜府送禮風波。以及層出不窮的流言蜚語,他自然知道,心裡也隱約有所感,而這時捏著這樣一份告老致仕的陳情表。他不禁嘆了一聲。
儘管可以回家,但這幾天多事,哪怕是凡事緘默不出頭的楊涼也留在了宮裡,這時候免不了抬起頭來:“士奇公,陳大學士上了什麼題奏?”
“陳汝靜和我同年,他居然要告老致仕。”楊士奇輕輕彈了彈手中那份奏表,輕輕搖了搖頭,“他於皇上有師長之誼,為官也很是清廉。如果不是這份拋不去的心思,再度入閣也不是難事。有些事情做的過頭了,就算大部分人不知道,也總有人會看見的。”
楊涼素來話少,聞聽此言只是面上微微一動,隨即就埋頭下去幹自己的活。內閣眾人當中,他的資歷最淺,想當初他和陳山張琰入閣的時候,張腆甚至在背後諷刺他這個閣老是坐牢坐出來的,可訊息傳到他面前,他卻仍是一如從前的謙遜。結果陳山張模因“不熟繃州口而退出內閣,相反他讀個看似沒存在感的人反而仍舊穩儒吧佔著位子。
對於楊士奇來說,為了陳山感慨一句也就罷了,漫漫長夜中還有的是其他事務要做。楊涼也是一樣,一個註定要退場的人,自然是無需再關切。兩人重新埋下頭來,從案頭上堆積如山的事務中挑選出輕重緩急。一一上擬出節略和答覆要點。
室內的幾盞油燈之前已經注入了燈油,這會兒跳得格外強勁。哪怕在偶爾悄悄進入室內續茶的雜役宦官掀起門簾帶起一陣微風的時候,那火苗仍舊是穩穩當當,一如兩張案頭後穩坐如泰山的兩個老者,一如他們雖出現皺紋,卻依舊穩當毫不顫抖的手。
十王府,衛王公館西院暖閣。
仁宗朱高熾十子,衛王瞻挺最自幼便是體弱多病,因此朱瞻基也對其頗為憐惜。只是,任憑是太醫幾乎日日出入這座公館,又是藥罐子似的一劑劑藥地下去,他的身體卻仍是沒有多大起色。
這天半夜三更也是如此,眼見留守公館的那太醫搖搖頭滿臉沉重,總管幾乎毫不猶豫地去敲了隔壁兩家的門,在虎視耽眈的禁衛眼皮底下把襄王和梁王死活請了過來。
此時此刻,又是灌藥又是扎針,衛王終於是緩過了氣來,瞧見兩介,兄長都趕了過來,他自是異常歡喜。只不過,歡喜過後,躺在寬大的五福齊來紋樣檀木拔步床上的他可恰兮兮地看著那個送上來的藥碗,隨即委委屈屈地說:“九哥,還要喝藥?”
“那是當然,乖,喝下去就好了”小
見粱王一副哄小孩的模樣,他又可恰巴巴地轉頭看著襄王,討好地叫道:“五哥
“要是皇兄在。也得死按著你喝藥。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撒嬌!喝了,趕明兒我帶你去集市上頭玩
看到襄王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