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前就聽到叔叔提起。
那天他來看我,我給他倒水,我看到他接過我杯子的手都在抖,他說,“莫晨,你跟你姐長的真像,我差點以為是莫離站在這裡。”我低著頭,裝作沒聽見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不知道,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過往所有的悲傷瞬間都在心裡翻騰倒海。如果他在那時候拉住我,我會崩潰的哭出聲的。
但他沒有,我轉聲的時候,聽到他一聲輕輕的嘆息。突然覺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迅速枯萎下去,再也不是我六歲那年見到的樣子,那樣的英俊偉岸,那樣的高不可攀。
上午,他帶著我逛了很多地方,給我買衣服,帶我去高檔的地方吃蛋糕跟冰淇淋,還一起去了門票貴的嚇人的遊樂場。我們排了很久的隊,就為了坐三分鐘全亞州最長的木質過山車,當風掠過我的頭頂時,我睜開眼睛看著前面的巖洞,有那麼一刻,我覺得我腦袋是筆直的朝上撞去的,尖銳的恐懼襲來,我卻忘了閉眼、忘了尖叫。
下去以後,他扶著我走到花壇邊,我胃裡翻湧著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後來我們去坐觀光覽車,在空中隔著玻璃看著外面的青山綠水,他在旁邊給我講了很多很多事情,大多是關於莫離的。我背對著他看著外面的天空,那裡浮著大朵大朵的白雲,它們讓我覺得乾淨,覺得不那麼難過。
晚上在料理店裡吃完壽司後,他便帶我回到了他的房子,房子很大,有些空曠,他讓我暫時跟莫離睡在一起,他後期安排人給我重新裝修出一間房子來,我搖搖頭,隨便走進一間無人住的堆滿東西的客房,說,“就這間吧。”
他為難的看著我。我轉過頭拉開房間的窗簾,外面照不進一絲陽光。這間房間大概是西北朝向,夏天很熱,冬天很冷。我看著外面寬闊的道路。心底一片苦澀,其實,他根本沒有做好讓我住進來的打算吧?
就像,他用十四年的時間都沒有做好要接受我的準備。
臨睡前,他把這個密碼筆記本交給我,說:“你姐姐一直喜歡寫日記,想來你應該也差不多。”
我淡漠的接過來,心裡不無諷刺。他就那麼篤定我跟他口中莫離就是一模一樣?
實際上,這是我今天,乃至十四年來,真正寫過的第一篇日記。
莫晨
作者有話要說:
☆、殘缺不全的愛情
時隔八年,我終於看到她了。
如他所說,我果然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她比我快樂,她衝我笑時,臉上盪開的笑容生生的礙眼。
很意外的是,我這次不僅見到了莫離,還見到了他,那個八年前在雨中戲弄我一個整個下午的男生,楊溪。我以為我已經忘了,可再次看到他那張臉以及他說出來的惡毒的話時,我還是忍不住將手中蛋糕盡數砸到他臉上。
所有人都看著我的時候,我其實一點都不愧疚。
夜幕降臨時,我站在陽臺上喝水,滿天星辰耀眼奪目,我看著遠處高高低低的屋簷,以及深紫色的天空,心底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些來不及的告別通通被我丟到腦後。
我低下頭的時候,看到他們在路燈下接吻,很幸福的樣子。長長的影子被橘黃色的光拉的老遠老遠的,路燈下有成群的飛蛾在他們影子上方來回徘徊,像是踩著他們的身影在跳躍。
我扶著欄杆,看著直線下面的水泥地面,從這裡跳下去,應該會很痛,再高一點跳下去,或許就不會感到痛,那一年,真傻。
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客廳電視裡響起熟悉的音樂:“……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起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在搖椅慢慢搖……”,是趙詠華的《最浪溫的事》,本來習慣的跟著音樂哼的調兒嘎然而止,漫熱的水流拍打在臉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