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恐怕剛才他見到我時就想問,卻又怕問了勾起我的傷心事,這才扭扭捏捏吧。
我端著咖啡杯,放在唇邊,視線落在濃醇的咖啡裡,語氣似苦似澀:“不太好。”
不管是沈晨北還是連成傑,甚至是我媽,他們關心我,問我,我都說沒事,我很好,能挺得過去,卻唯獨在姚天明這裡說了真話。
姚天明顯然也沒料我如此直爽,愣了愣說:“我以為你會逞強。”
“在你面前,我覺得不需要,而我也騙不過你不是麼?”其實我是騙不過任何人,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姚天明說了實話,彷彿我在等待著什麼,他能給我一直等待的東西。
他不急不緩的說:“我從新聞上看到了,你過得很不好,不過你讓我很意外,相信若是傅容庭看見了,也會很驕傲。”
“我也希望他能看得見,可是,他真能看見嗎?”我停下攪拌的咖啡,自嘲道:“警方沒有打撈到容庭,卻打撈起浮腫腐爛的難辨真面目的楚天逸,我就因著這點,一直抱著幻想,容庭能回來,可我多等一天,心裡就多一分不確定,那份堅定被慢慢的磨掉,我怕在不久的將來,就什麼都不剩了,讓我不得不直視容庭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姚天明瞄了我一眼,半垂著眸子,好似自語了一句:“那天不會到來。”
“你也覺得我是在幻想對不對?”我扯了扯嘴角,冷嘲道:“其實我知道,都知道,外面的人說我毒婦,謀害親夫,我對外說容庭在國外,每次這麼騙大家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差點信了,姚天明,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為不懂你的人悲傷,不值得,我聽說你親手處置了散播謠言的記者,樓笙,為那樣的人,你不該弄髒了自己的手,他們不配。”姚天明漫悠悠的喝著咖啡,語氣幽幽的說道,很是冷。
我舉著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彷彿我還能見到上面曾經沾過的血,猶記得那天我親自剁下那記者的人時,那血濺了我一手,我一身,我一臉。
“不親自解決了,我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的失敗至極,我能為孩子們做的不多,若我不自己動手,以後回想起,一定會後悔,現在我只要一想到丫丫跟逍遙從廚房裡拎著刀子衝門口那些記者亂揮的情形,我這裡疼。”我捂著胸口,聲音不知不覺哽咽,眼眶不知不覺已紅:“丫丫才七歲,逍遙就是個三歲的孩子,那畫面,我這輩子難忘。”
姚天明囁喏著嘴角,抿唇安慰:“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我睜了睜眸子,試圖將那眼角的淚逼回去,看著對面的姚天明,輕揚著嘴角道:“你如此瞭解,看來你已經全面調查了,不知道蘇姍的下落,你查到沒有。”
連我親自剁了記者手的事姚天明都能知道,而那語氣也不是聽了外面的傳言猜的,試探性問的,哪怕他用了‘聽說’兩個字,卻掩飾不了他親自調查了的事實,所以他才說出這番話,他知道蘇姍背後搞鬼,也是易事,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蘇姍的下落了。
“有了一點訊息。”姚天明回答的含糊不清。
我緊盯著他的眸子,看了一會兒,我說:“在唐山時蘇櫻曾對我說,你對蘇姍用藥了,我很好奇,你用了什麼藥,怕不只是導致人精神分。裂的藥吧。”
“嗯,還加了一點別的,不過我同你一樣沒想到,她還能興風作浪。”姚天明大方承認道:“原本想讓她多活幾個月,討點利息,受點罪,看來現在是沒什麼必要了。”
“姚天明,不管你處置蘇姍是為了誰,還請將人交給我。”我這不是商量,而是直接表明態度要人,如果蘇姍在姚天明手裡了,人給我,不在,那就別動手,之前這話我也對沈晨北跟連成傑也說過。
“好。”姚天明目光沉沉地凝視著我,他還有話想說,卻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