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脫姚天明,他陡然間拔高音量:“樓笙,難道你連你兒子的命也不顧了嗎?”
姚天明的話給我一個教訓,千萬別把自己的軟肋讓敵人捏住,否則除了像傀儡受其擺佈,什麼也做不了。
我怎麼能不要兒子。
姚天明左肩有傷,外面肯定有盤查的人,要是遇到警察,他一個人真的就只能等死,深吸一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朝外走,姚天明沒斷手斷腳,自然能跟上來。
姚天明將臉上的鬍子給扯掉了,將外套丟掉,傷口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又將我的外套搭在他的左肩上,這樣也看不出來受傷了。
商場的槍殺事件也不知道有多少傷亡,街道上都設下了警戒,我們只能繞過警方走小巷子,後來有人接應我們,我們才能順利回到酒店。
一回到酒店,姚天明就進了房間,自己取子彈,我在外面沒進去,姚天明這個人夠能忍的,也沒發出聲音,大概有半個小時,他才將子彈給取了出來,處理好傷口。
柯迪是傍晚才回來,一回來她立馬關心姚天明的傷勢,姚天明雲淡風輕的說了句沒事,爾後問她:“拉桑怎麼樣了?商場的傷亡情況如何?”
聽到姚天明的話,我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了有關傅容庭的訊息。
柯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裡的憤恨都快要噴出火來:“拉桑跑了,納瓦右臂受傷,商場一共有三人死亡,十二人受傷,拉桑的人折損兩名,我們折損了一人,老大,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我們也不會折損一個人,現在被警方盯上,跟拉桑這次的交易,徹底完蛋了,而且我們還會得罪拉桑,以後我們在這邊想做什麼,就難了,拉桑不會就此罷手,楚總那邊,也不好交代。”
聽到死亡名單裡沒有傅容庭,我鬆了一口氣,對於柯迪說的這些資料,我感到心驚,但我卻沒有後悔開了那一槍,如果重來,我還是會那樣做,就當是我自私也好吧,就讓我來生下地獄,我也不能讓傅容庭出事。
姚天明淡淡地說:“給死者家屬一筆錢,我哥那邊不是你該操心的,告訴大家,最近一段日子都安分點,別再惹出什麼事了。”
柯迪還想說什麼,姚天明已經一個凌厲的眼神甩過去,她最後只能懷著對我的恨意點頭應道:“是。”
柯迪彙報了這些,也就出去了。
姚天明劃燃了一支菸,煙霧繚繞下的他顯得格外憂鬱,說出的話卻帶著嘲諷:“樓笙,你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那一槍你雖沒要了納瓦的命,卻能打中他的手臂,相隔二十米的距離,如果你再慢一點,死的可能就是傅容庭,你當真是為了他什麼都敢做,三條人命,十二人受傷,就為了換傅容庭一條命,你覺得值嗎?”
納瓦,原來那個光頭男人叫納瓦。
我聽得出姚天明語氣裡的嘲諷跟怒意,他剛才雖然能雲淡風輕的讓柯迪拿一筆錢安撫家屬,可那些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人,卻因為我那一槍死了,他沒能立馬殺了我,已經算是極限了。
如果姚天明不在這裡,柯迪剛才也會對我拔槍。
“從你們踏上這條路開始,不就已經做好了隨時丟掉性命的準備?別說用三條人命換傅容庭,哪怕是再多傷亡,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一人平安。”我語氣淡然而堅定地說:“別人的生死與我無關,至於我作下的孽,他們要找我償還,儘管來就是。”
我不是佛,不是神,只是想要自己愛的人平安健康的女人,我做不到大無畏,讓自己的愛人犧牲,去換那些跟自己無關人的命。
姚天明眸光閃了閃,凝視了我一眼,帶著某種遺憾,揚著嘴角笑了笑,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就像是在自嘲,因為他跟我要犧牲的那些人是一樣的,他知道,在我的眼裡,他跟那些人沒什麼區別。
他彈了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