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淨聽此依然大怒,斥道:“你家與他家有仇有怨,是你兩家的事來。待來日哪怕你使用萬般陰私手段也無人說你。但是如今卻是不能落井下石,值此蠻人侵城之際這般幸災樂禍。”
錢大壯趕忙一叩頭道:“道長,莫要生氣,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笑話了。”
林清淨這才消了消氣,問道:“你街上打聽的事情,如今是何結果?”
錢大壯趕忙回道:“聽說,圍城已經十日,城中已近糧絕。萬家領著城中百姓倒是硬氣,如今還在堅守。聽街上的人說,還是昨夜趁著蠻人放鬆了警惕,從城中跑出一隊人來。一邊去往神都求救,一邊四周縣城尋求支援。”
林清淨聽罷,點點頭道:“既如此,你也學的一身本領,今日裡你收拾收拾也去幫忙吧。”
這一次卻是觸到錢大壯的逆鱗。紅著眼道:“我卻不去。那青州府城乃是他李家的江山,萬家的守地,憑什麼讓我前去。當日我祖父是被李家君王害死,萬家將我一門差點滅門,青州城中可有人來救我等?且那萬家本是個黑心的寵臣,若是今日裡不救,我猜過兩日他萬家一家必得逃走去往神都,不然就要投降蠻人。這等惡人為何我要去救?”
林清淨聽罷氣的一揮衣袖,轉身離開錢家,回了自家桃林。
隨後幾日,錢大壯也不曾再來桃林尋林清淨。
又是七日。
這日裡,天色早早,桃林外就響起一聲呼喊,“道長,道長!”
林清淨回了一聲,“不要呼叫,在呢!”
錢大壯來到近前,好似前面幾日的不快之事沒有了一般。歡喜的說道:“道長,今日是孃親敷眼的第七日,該除去蓮花,我不敢動手,這才來請道長幫我。”
林清淨淡淡點頭,隨他去了錢家。
林清淨將花片取下,交代錢氏慢慢睜開眼睛,不要出的門來。否則猛地看到光亮,眼睛要出問題,錢氏也是聽話,就在屋中慢慢睜開雙眼。看了起來。
錢大壯激動的來到錢氏跟前,忐忑的問道:“娘,你看的到嗎?”
錢氏眼睛慢慢聚焦,最後定在錢大壯的身上,先是欣喜,然後一驚道:“你是大壯?不是今年該八歲年紀,為何這般高大?”
聽到錢氏這般問,錢大壯也是知道自己孃親眼睛已是能夠看清。高興的回道:“當日去往清微山求藥,得了道君機緣。”
錢氏聽完這才放心。
三人正在屋中閒聊,不想院外街上又是一陣喧譁。
錢大壯氣惱,不想理會。還是錢氏開口,讓錢大壯去的街上瞧瞧,到底為何?
不多久,錢大壯回了院中屋內,此時卻是神色懨懨,不似剛剛那般歡快。
錢大娘見此趕忙問道:“街上出了何事?你出去一趟回來竟這般模樣?”
錢大壯這才緩過神來,低聲說道:“街上傳來訊息,還是青州府的信兒。隔了這七八日,朝廷一直沒有組建好軍隊前去支援,青州府下面縣城雖有兵丁前往,但是沒有一個統領的,只算小打小鬧。解不得圍。
聽說昨夜裡,萬家家主領著自家所有男丁趁夜偷襲閭金剛部,想給他一下,好解了此圍,不想敵人勢大,萬家一家全部戰死,一個沒留。城中萬家女眷聞得此訊息,也齊齊吊死城內,一個都沒貪生。”
說到此,錢大壯好似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轉身跪在林清淨跟前,雙手抱著林清淨的腿,哭道:“道長,我不懂啊。那萬家明明是奸臣佞賊,為何能做出這般舉動來?”
林清淨任他哭嚎,也沒勸阻。
待他哭聲見小,這才說道:“人啊,哪能憑的一物一事來評判。對於你錢家來說,他乃不可恕的奸臣賊子,但是對於中原百姓,他萬家卻是個功可比天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