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奉命集結渭州城便是為了集中兵力攻打會州麼?那一車車的糧食,一隊隊計程車兵開進城來,當我瞎了不成?而且鄜延環慶兩路八萬大軍已經開拔目標直指宥州,這些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還有,你們原本今晚初更便要開拔,此刻和議既成,只能在此飲酒了,哈哈哈哈。”
黑臉將軍和紅臉將軍一臉的迷惘,看著張元彷彿在看一個傻瓜:“你是從哪聽到這些鬼話的?我們從各州趕來只是為了領年前年後數月的軍餉和糧食罷了,今年的糧餉朝廷全部發到了渭州,咱們從各城趕來便是要領著糧草押送回去,大雪泥濘咱們當然要多帶些兵馬來,再說這一次領的是一季的糧草數量巨大,可容不得我們馬虎,哪有要集結攻打會州的打算?”
“什麼?你們不是來集結攻打會州的?”張元有些發懵。
“我瞧你是失心瘋了,昨日起各路押解糧食的兵馬便已經陸陸續續的踏上了歸程,我們幾個是蘇大人留下來說今晚有宴會,要我們參加了宴會再走的,你想的太多了吧。”紅臉將軍一臉的嘲笑。
“那……范仲淹帶著八萬大軍……”
“切……範大人還在京城,他如今升任樞密副使,年後才回環慶鄜延坐鎮,又怎麼會帶兵出征?你在胡說什麼?”兩位宋將覺得這個張元一定是個白痴,憑空想象出這些沒影子的事兒,齊齊扭過頭去跟他人說話,都不愛搭理他了。
張元從頭涼到了腳,心裡漸漸的明白了過來:我的個老天吶,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蘇錦的設計之中,士兵集結是假,盔甲器械的車隊是假,半夜聽到的訊息更是假的不能再假,自己還以為洞悉了宋人的詭計,沒想到卻完全被騙的暈頭轉向。
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動腦子呢?宋軍也元氣大傷,此時又怎麼又能力去進攻大夏?若是真有能力,渭州之戰為何又僅僅只有幾萬人守城?嘉寧軍幾萬人便牽制的范仲淹不能來援,這說明宋軍根本就對大夏存有忌憚之心,也無力與之正面相抗;此番天寒地凍,宋人多為畏寒之輩,又無戰馬騎乘,又怎麼會長途跋涉頂風冒雪的去進攻大夏?這不是自尋死路麼?這些自己的腦子怎麼就沒事先想到呢?
張元怨毒的眼神穿過人群,尋到了正和一幫將領舉杯痛飲的蘇錦,這小子笑的合不攏嘴,談笑之際那些人還紛紛對自己指指點點,不用問這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了,張元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去,丟臉丟大了。
丟臉還不是主要的,張元瞬間便想到了自己自作主張答應了宋國的諸多無禮要求,這件事要是讓李元昊得知,自己的一家老小怕是個個難逃凌遲,不行,此事決不能挑明,就算是吃了啞巴虧也認了,自己只能將虛無之事當成真的,回稟之時也要將此事當成真的回稟,面子自然需要,腦袋也不能丟。
張元打定主意,臉上堆起笑容,雖然像是吞了十幾只綠頭蒼蠅一般的噁心,但也只能將翻騰要嘔吐的東西強行嚥下,假作甘之如飴了。
……
兩國和議的訊息數日後便傳遍天下,大宋君臣自然對這樣的和議內容極為滿意,李元昊那邊雖然暴跳如雷,但張元巧舌如簧將在渭州所見之事添油加醋的敘述了一遍,李元昊是個懂得取捨之人,在亡國和丟臉的取捨中,他自然會懂得選哪樣;平靜下來之後,反倒寬慰張元,給予褒獎。
當然對於李元昊來說,對宋國他不可能真的像臣子一番的侍奉,他決定封鎖和議的內容,以後宋國來了使臣一律安排在宥州,他不願在興慶府群臣面前口呼萬歲接過宋國皇帝的聖旨,而趙禎賜予的宋國國主的金銀在送達的當天便被他丟到了井裡。
蘇錦在大宋朝廷上下名聲日隆,此人真的不是紈絝之人,說他文武全才並非虛誇,西北之事本是大宋的一樁大心事,此人去了西北數月,居然便這麼完美的了結了,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