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裡睡一晚上,明天就走,我明天走的時候會把這裡收拾乾淨。”男子說完,兩隻手緊緊地拉著蓋著自己脖子的被子,眼睛滿是哀求地望著陸建安。
“我們不是來趕你走的,我們是知道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可以讓你休息得更加舒服一些,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嗎?”陸建安小聲問道。
男子猛地搖了搖頭,繼續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待在這裡。”
“那怎麼行,這周圍堆的全部都是建材,風一吹到處都是沙子,又髒又冷,要是晚上再下點雨,你這些被子衣服不全被淋溼了。”沈初曉急得連忙開口勸道,生怕他不跟自己走。
也跟著陸建安蹲在了他面前繼續說道:“你先起來,我幫你把這些東西收拾好,咱們不在這裡睡覺,我帶你去救助站,那裡風吹不到,雨淋不到,比這裡好多了。”
說話間,手便伸了過去,準備幫忙疊被子,誰知這一舉動直接嚇得那個男人,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整個人躺在被子上面,口中不停地喊著:“不許搶我的東西,不許搶我的東西。”
“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我只是想幫你把它疊好收起來。”沈初曉無奈地說道。
“你先站一邊去,這裡有我。”陸建安瞪了沈初曉一眼衝她說道,這人還真是老毛病犯了,只要聽說別人不願意跟她走,她就急得恨不得動手去拖。
沈初曉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沖動,默默地站起來後退了幾步。
看著她和自己拉開了距離,男子這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的幾個角給拖過來,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在中間,只露了一個頭繼續打量著陸建安。
“放心,我不會搶你的被子!”陸建安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信任的魔力,讓男子緊繃的神情鬆動了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陸建安小聲問道。
“我……我叫黃天明,家在湖北恩施利川大黃村。”
聽到他清楚地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陸建安眼睛裡閃過一絲激動,正準備回頭讓沈初曉記好,就看到沈初曉正在掏雙肩包裡的筆記本。
“那你是怎麼來上海的?準備在上海做什麼?”陸建安繼續開口問道。
“我……我來打工的,只要進廠了,就有錢掙,我以前都能在廠裡上班,可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廠裡就不要我了,我就出來繼續找工作,可一直都沒有廠要我,他們說我年紀太大了,可我今年才38歲呀!哪裡年紀大了。”黃天明一臉苦惱地說道。
“三十八歲?”沈初曉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他來,就算流浪生活讓他看起來顯老,可他這個樣子,最低應該也上了50歲了。
“你有身份證嗎?可以給我看看嗎?”陸建安同樣意識到了不對,小聲問道。
“身份證……有的有的!”黃天明說完,伸手在自己上衣袋子裡一掏,掏出了一個裹成一團的紅色的塑膠袋,只見他小心翼翼地開啟紅色塑膠袋,裡面又露出了一個裹成一團的黑色塑膠袋。
陸建安極少遇到像這種精神狀態明顯有問題的人能夠拿出身份證的,對他並不怎麼抱希望,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開啟一層又一層的塑膠袋,終於在第8個塑膠袋被開啟的時候,裡面出現了一張折了一個角的身份證。
黃天明並沒有把身份證遞給陸建安,而是自己拿著舉到他面前,笑著說道:“給你看,這就是我的身份證,黃果說,身份證不能給別人,你趕快看完,我好收起來。”
陸建安迅速掃過上面的內容,和他剛剛報的名字和家庭地址都沒有問題,很顯然他是經過專門記憶的,唯獨上面的出生年月日,和他所說的38歲不符,59年出生,也就是說他現在應該是五十歲。
陸建安想不明白,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姓名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