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坐著馬車回了謝府,一路上看了幾許的藍天白雲,心裡難得有種踏實之感,彷彿一切塵埃落定,他與楚合意結為連理不過是日子的問題而已。
身體恢復健康真好,可以坐馬車而不感到疲倦。可以仰首看天,而心中歡喜。
但是,馬車停在謝府大門口,他看到在大門口焦急踱步的家廟下人時,眉頭皺起,忽然想起一個被他暫時遺忘的人來——謝老太太。
他讓望山停了馬車,把人叫到跟前來詢問。
那人臉色蒼白,神色焦急:“大人,老夫人離開家廟了,我等阻攔不住。”
謝凜冷著臉:“怎會阻攔不住?家廟中幾十個人,莫非攔不住一個老太太?”
“並非我們攔不住老夫人,實在是我們不敢阻攔。太子身邊的懷威大人親自帶人來,要把老夫人接走,我們不敢違抗太子命令。”
那下人說道:“老夫人得知大人與城安縣主的婚事,很是生氣,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她離開家廟之後,便去請了謝氏的族老,還去請了老夫人的孃家人,如今只怕快到鎮北侯府去了。”
謝凜的嘴角,抿成一條線,又是太子!
也只有太子,膽敢不把他這個丞相放在眼裡,私自下令讓謝家老太太出來,阻止他與楚合意的婚事。
謝凜單手握成拳頭,沉聲道:“望山,轉道去鎮北侯府!”
又道:“讓薛大人把他的人一起帶上。”
望山應是,立即去安排,他的心也跟著提起來,他家主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幸福人生近在眼前,可別被老夫人給攪黃了。
帶著族中的人去也就罷了,老夫人還把她孃家人也一起帶去……這件事難解決了,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他家主子如何對抗?
再說了,鎮北侯府是那樣煊赫的人家,老夫人都登門退親了,人家也是要臉面的,如何堅定這門婚事不動搖?城安縣主又不是沒有人家求娶!
此時此刻,鎮北侯府。
隨著謝老太太的話音落下,二夫人等人全都臉色大變。
二夫人想到楚合意與謝凜,兩個孩子之間分明是有深厚感情的,但是老太太卻執意來攪和,霎時間對這老太太很是不喜。
她道:“聘禮已下,婚期已定,兩個孩子心中都有彼此,這門婚事如何能退?”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不惱不怒,只神色中帶著幾分不屑之色。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家廟中為家族、子孫後輩祈福,我兒謝凜登門提親此事,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曾知曉,這樣算來,這門婚事便做不得數。
“我聽聞城安縣主是個有能耐的姑娘,弓馬嫻熟、口齒伶俐,曾幾次出門在外為大啟百姓奔走,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但是我兒謝凜,從小身體羸弱,現在又貴為丞相,忙於國事,他要娶的妻需得是個能耐心待在他身邊,知他冷熱,溫柔體貼待他的姑娘。如此來看,我兒謝凜與城安縣主是不相配的。
“是以,我在家廟中時,就已經為他定下一門婚事,正是我身邊這位阿秀姑娘,有她在我兒謝凜身邊伺候,我才能放心終老。”
謝老太太站起身來,朝二夫人拜了一拜,“二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應該能夠理解我的難處,還望二夫人成全我這個老母親的一片苦心。”
又道:“謝凜是我與他父親的老來子,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在這件事他實在不懂事,我在這裡代他向二夫人,向城安縣主,向整個鎮北侯府賠不是了。”
最後一錘定音:“我兒謝凜與城安縣主的婚事,就此作罷。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所下聘禮你們只需退還八成即可。”
二夫人緊緊攥著身旁椅子扶手,整個人都氣瘋了。
老太太看似誇讚楚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