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查爾一和他共事,就發現了霍衍的優點,對他也就越發的信任了起來。
但是兩個人為了避嫌,霍衍是從未正大光明的出入過左相府邸的,兩人的相見,都是左相事先安排好地點,然後派了人去接的他。所以一來一回的難免晚歸,久而久之,葉湘蘭就察覺了不對勁。
“酒莊的生意最近很忙嗎?我瞧著夫君已經連著好幾日沒有在家用晚膳了。”葉湘蘭已經出了月子,身上平添的一股少婦的韻味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成熟飽滿了幾分。
“是啊,有一些。”霍衍一邊應付著葉湘蘭,一邊轉身從奶孃的懷中將兒子抱了過來。
“夫君要注意身子。”葉湘蘭輕輕蹙了眉,見著霍衍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她也就聰明的沒有再問下去。
“你放心,我會的。”看著面前的髮妻,霍衍突然覺得有一些內疚,又補了一句,“明日若是有空,我就早些回來陪你用晚膳。”
一聽這話,葉湘蘭果然一掃之前的陰霾,嘴角上揚道,“嗯,那明日我讓小廚房做夫君最愛吃的蟹粉獅子頭。”
“好。”霍衍剛一點頭,屋子外就有了動靜。然後便有小丫鬟進來說道,“少爺,吳越在外頭,說有要事找您。”
霍衍一聽,立刻將懷中的兒子重新交給了奶孃,然後和葉湘蘭說了一句“不要等門,你先睡”後,便匆匆的出了屋子。
月色下的霍府有種森然的靜態,霍老爺素喜嶙峋怪石,所以偌大的宅子四周隨處可見從各個地方花重金讓巧匠搬運過來的巨石假山。
入了深夜,一被濃濃的月色籠罩,這些山石折射出來的影子便彷彿是活了一般,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即便是霍府的家生子,深更半夜的走在宅子的小徑上,吳越也是憋著一口氣,一直到跟著霍衍入了書房後整個人才舒展了開來。
“說吧,查到了什麼?”霍衍先是點亮了書房裡的油燈,然後才坐下了身問道。
吳越擦了擦額頭微微冒出的汗,然後點了頭道,“爺,小的查到最近白家少爺在大量的購米。”
“米?”霍衍抬頭愣了愣,“你確定?”
“是的,小的讓碼頭的老鄉盯了好多天了。每天的船都是戌時三刻到的碼頭,然後碼頭師傅才開始卸貨的。最開始我老鄉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後來還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貨物,這才發現裡頭灑出來的都是剛剛去谷的大米。”
“米……”如果真的是米,那應該是從南倉運過來的,霍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又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米都是白家購入的?”
“小的那個老鄉一直跟著碼頭那些師傅們到了白家的倉房的。”見霍衍微微的一皺眉,吳越連忙又加了一句,“爺放心,小的那個老鄉很精明,保證沒有被別人發現。”
霍衍點點頭道,“那就讓你那個老鄉繼續盯著,一會兒你去酒窖拿一罈十年釀,然後再去給你老鄉買些下酒菜,這些日子怕是要辛苦他多熬夜了。”霍衍一邊說一邊丟給吳越一個裝滿碎銀的荷包。
“是,爺放心,小的明白要怎麼做。”收買人心這種事兒,吳越也算是打小就幹了,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早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第二天,左相照例約了霍衍出去。在路上的時候,霍衍就將昨晚吳越查到的事兒告訴了查查爾。
“米?”馬車內,查查爾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忽然睜開眼恍然大悟道,“米!”
“大人可有眉目?這訊息是小的一個手下昨晚剛來報的,也不知道對大人有用沒有。”雖然這麼說,可霍衍心裡清楚,白聿熙初秋屯滿滿一倉房的米,若說是白府的人自己用來吃的,那誰都不信。因為今年初秋的米,肯定是去年的陳米,讓白府一家子的人舍了上市的新米不吃而吃陳米,說不蹊蹺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