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候宇文率軍西征吐谷渾,才到吐谷渾都城便匆匆班師回朝,便是鄭譯和王端諫言的結果。而且這兩人還夥同宇文做出許多敗德之事,渾不把統軍的王軌、宇文孝伯放在眼中。後來王軌將宇文種種劣跡稟明宇文邕,宇文邕勃然大怒,遂將鄭譯等人好一番責打趕出了東宮。
是以,鄭譯等人對宇文邕是又恨又怒。宇文邕率軍東征,宇文少了管束,便又將鄭譯等人召回東宮,沆瀣一氣,胡作非為起來。如今,宇文邕逝去,宇文即將執掌大權,頗受他寵信的鄭譯自然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激動欣喜。
“好,好!”宇文心中一陣激盪,腦海中幻想著自己高居上位,腳下文武百官跪伏,天下萬民顫抖的情形,一種甚是奇妙的感覺襲上心頭,讓他不自禁微微顫慄起來。
“正義,你速調集寡人親衛,密切注意長安城的動向,若是有人有所異動便立即控制起來!”少頃,宇文的臉色陡然嚴肅起來,沉聲道:“令,派人領了寡人的令牌出城去迎接楊國公,萬不能叫遺詔落入他人之手!”
雖然宇文驕奢yin逸,不學無術,但出生在帝王之家,見慣了權力傾軋的黑暗與血腥,他不是智障,自然明白此時該做什麼。他雖然是太子,此時又有監國之職,但只要宇文邕的詔書一天沒有詔告天下,他便無法真正掌控這個國家。
“是!”鄭譯心潮澎湃,大聲應一聲便接過宇文遞來的令牌匆匆離去。
“殿下,您雖然貴為太子,但朝中卻有許多人心懷鬼胎,不能信服您,奴家以為,您應當將此事知曉左宮正(太子宮總管)宇文孝伯大人。”頓了頓,朱滿月繼續道:“宇文大人穩沉持重,在朝中頗有威望,由他為您謀劃,想來事情應當容易許多。”
宇文皺了皺眉頭,低眉沉吟起來。
宇文孝伯雖然官職不高,但卻擔任著極其重要的職責,可見宇文邕對他的信任。宇文孝伯對大周和宇文邕的忠誠,宇文不需懷疑,但其人性耿直,自然與宇文這卑劣之人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思索半晌,宇文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沉聲道:“愛妃所言不錯,寡人這就去找宇文孝伯。”說著,宇文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狠狠地在朱滿月懷中掏了一把,惹得後者驚聲尖叫,他則哈哈大笑著,隨手扯過地上的衣服,放lang形骸地向外走去。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根本保不住火。無論宇文如何不情願,宇文邕病逝的訊息還是傳播開來。頓時舉國震驚,人心惶惶,而心懷叵測之人則厲兵秣馬,蠢蠢欲動。
十一月二十日,紀王宇文康,杞公爵宇文亮傳檄天下,鄭譯、王端等人假借太子之名,恣意妄為,勾結於翼,不僅將宇文邕刺殺,更導致東伐失敗,是為罪大惡極,理當株連九族,以謝天下。
遂二人高舉“清君側”的旗號,發兵十萬,一路急襲,不過一日功夫便將長安團團圍困。
宇文字就無德,平日裡為非作歹,鄭譯等人更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得罪了不少人。而皇族宇文氏中早就有不少人對皇位垂涎欲滴,此時有宇文康挑頭,響應者甚重。更有許多人想要罷黜宇文,另立其弟宇文元為儲君,繼承大寶。
當長安陷於戰火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晉陽皇宮中,齊帝高延宗的心情甚是複雜而壓抑。
望著面前一身白衣,俊美無暇的高興,高延宗雙目半眯,臉色甚是那堪,籠在袖中緊握的雙拳更是輕輕顫抖著。他是大齊帝國的皇帝,但在高興面前他卻沒有絲毫的優越與尊嚴可講,後者那洞徹人心,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他十分惱怒仇恨。
如果可能,高延宗很想以自己龐大的體形將高興壓成一團肉泥,然而這隻能是他的意yin。他無法忘記那一夜少年如惡鬼一般殺戮的場景,更清楚的知道,就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將宇文邕擊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