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些事情,我怕心靈的莊園被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給汙染了,因為我內心還保留著一塊聖地,一塊儲藏夢想與希望的芳草地。
今晚沙威異常興奮,他喝了很多酒。我在酒店門前送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七分醉意。我也喝多了。我把剛辦下來的營業執照忘在了他的別克車裡。沙威開出去五分鐘,我突然想起明天我還得拿著營業執照去省地稅局和省國稅局登記。
我給沙威打了電話,他說:“你在酒店門前等我,我把營業執照給你送回去。”
結果我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沙威的影兒,我又給他打了電話,他說:“雷默,剛才的酒店在南邊還是在北邊?我怎麼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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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沙威真的喝多了。我讓他停下來告訴我他的位置,我打車趕了過去。結果,他把車停在了黑水河會所旁邊。
“黑水河”三個字在會所的頂樓像幽靈一樣閃著白光,我心想不知又有哪個貪官被雙規在這座樓裡。進了這座樓裡的人只有三個結果:死刑、死緩、無期徒刑。不過,老百姓並不知道這座樓是幹什麼的,一樓的裙樓開了幾家大酒店,生意火得很。
“沙哥,我開車送你回去吧。”我上了沙威的車關切地說。
“不用。你坐在我旁邊,我開車,我就不信,喝點酒就找不到家了。”沙威一副逞能的樣子說。
我擰不過他,只好由著他開車。沙威車開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喝多了酒,那剛才怎麼就找不著地方了呢?我心裡畫了個回兒。
“老弟,有一攤子事幹不容易,要珍惜。大哥辦這個公司全是為了你。我現在有吃有喝有錢,什麼也不差,辦這個公司全是為了你。”
34、天價書(2)
沙威反覆強調全是為了我,我嘴上非常感激,心裡卻不得勁兒。心想你沙威幫我,我心裡記著呢,公司紅火了你得大頭,根本用不著你沙威給我當救世主。但事情剛開頭,沙威說的又是酒話,我就沒多說什麼。
很多朋友告訴我,合作是分道揚鑣的開始,最後還能留一份友誼就是勝利。我也為此擔心,我知道這世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其實有些友誼一開始就是虛假的。不過,人都有一種習慣,越是知道它的虛假就越是要維護它的真實。當人們不堪重負時,悲劇就發生了。不過我是從悲劇里正在走出的人,一切只能順著既定的軌道一抹黑地走下去。
35、稅務登記(1)
第二天我去了省地稅局。一位女稅官看了一眼我的營業執照順手從視窗扔了出來。
“小姐,為什麼不給辦?”我不滿地問。
“到市裡辦吧,省裡只給辦國企的。”她冷冷地說。
我心想,全是屁話,根本就是嫌棄我的註冊資金少,沒辦法,只好找人了。省地稅局直屬分局的局長叫唐宋,彼此都知道但是不熟,我只好給林大勇打電話。
“雷默,非得在省地稅登記呀,在市、區不行嗎?”林大勇不解地問。
“市、區的人都知道我,過去張國昌就是管財稅的,我不願意讓人天天議論我。”我解釋說。
“好吧,我給唐宋打個電話,然後你自己再去一趟。”
我本來是想讓林大勇陪我去一趟的,看來林大勇也在變,生活中誰也抗拒不了媚俗的自然規律,肯為我打個電話,我已經很感激了。
唐宋是個少言寡語的人,我走進他辦公室時,他正在看報。我一進門,他就認出了我,雖然起身與我握了手又遞了煙,但我還是覺得不熱情。不過我也理解他,因為他是個內向人,很多朋友告訴我唐宋這個人還是挺講義氣的。
“唐哥,周汝祥還當局長嗎?”我搭訕著問。
“最近剛調走,到省政府當副秘書長了。”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