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惠不是第一次聽到腫瘤、癌變這類的字眼,但唯獨這次,卻跟死聯絡在了一起。十五年前她還小,對於紀媽的離開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可現在不一樣,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的男人。忽然她能理解老爺子了。任她再瀟灑,任她再開朗,再無畏,她都現在都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鄭仁川臉上沒有笑容,他盯著一個跪一個蹲的兩人,最後目光落在江小惠身上,因為想到她跟紀天航已經結婚了,他忽然勾起嘴角冷笑:“我可以動手術,但有一個條件。”
……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小惠跟老爺子的表情都很不好,老爺子自個兒撐著柺杖,腳步停在離天哥病房還有幾步遠的地方,他並沒有看小惠一眼,卻對她說:“你進去陪著他吧。”
小惠愣了一下,忽然又想明白了:大概老爺子以為我會答應鄭仁川那鬼話吧,現在算是給我和天哥時間整理嗎?想到這裡,她覺得很可笑,但是又笑不出來,只是很想罵人,更想打人。
病房裡,天哥臉色蒼白,他捂著腹部冷汗直冒,腹腔裡就跟什麼東西在從裡往外刺,疼的人受不了。而正在這時候,門口有動靜了,他扭頭看了一眼。當看到是小惠進門的時候,天哥忽然伸出手,皺著眉頭喊著:“老婆,快過來,讓我抱抱,沒你在,我……心慌得要死。”其實他是想說“疼”的,只是這麼一說,小惠鐵定會擔心。
小惠難得沒有給他白眼,她很聽話地走過去,任天哥抱住,同時也伸手抱住他。她用頭蹭了蹭天哥的頭,忽然無厘頭地來了一句:“紀天航,你聽著,要是你好好配合治療,咱倆立刻離婚!”
天哥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低吼:“老婆,你忍心說這話嗎,你看我最近多聽話啊。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東。啊呸,不對,我絕不敢往西!”
小惠瞥了他一眼:“你這笑話真冷。”
天哥嘆了一口氣:“你都沒笑,那果然是冷了。”這會兒他腹部還疼得要死,腦袋也跟漿糊一樣,能想出這麼一個笑話已經很艱難了,再讓他想……真的是頭疼。他索性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後身體往外側挪了挪,留出足夠的空位。他伸手拍了拍床鋪:“陪我躺一會兒。”
小惠扭頭,看了一眼門口方向:“萬一有人進來了怎麼辦?”
天哥趁機捂著嘴巴乾咳了一下,在小惠轉過頭來之前恢復痞痞的笑容:“那有什麼關係,咱倆本來就是夫妻,再說了,就是躺床上,又不做什麼限制級的動作。”
只要跟天哥在一塊,他總是有辦法能讓自己哭笑不得,小惠想,這就是天哥嘴貧加臉皮厚的好本領。想歸這麼想,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躺了上去。
因為紀老爺子的關係,天哥獨立病房的床還算大,兩個人擠一擠就差不多了,只不過這不是家裡的席夢思大床——兩個人躺上面也可以盡情翻滾。小惠和天哥躺在床上,真的是兩個人擠在一塊的。
天哥抱著小惠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胸口,然後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在小惠胸前。小惠都能感覺到他撥出的熱氣,胸口癢癢的,撓得心裡也好像熱了起來,她有些緊張地拍著天哥的背部,低聲吼道:“你老實點啊,這是在醫院,不是在家裡。”
但她沒看到天哥這會兒已經疼得腦袋都不大清楚了,他悶悶地聽見小惠在說話,然而等聽清楚她話裡的意思卻是幾分鐘之後。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開始有點緊張,只能抱緊了小惠,裝作沒事地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