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好嗎?”
曾經的他每次送她出任務,站在山頭久久的凝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此時,他們多麼的近,他就在眼前一步之地,她伸手就可以摸到他身下的坐騎,可是他的方向不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要與他共度一生的女子,他的手即將牽起的也不再是自己,而是他真心喜歡,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那個女子。
楚玄玉感覺到了什麼,當他的馬就要從葉落身邊走過時,他四下打量,有一種很奇怪而熟悉的感覺牽動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急切焦灼的尋找。
滿街都是興奮的人群,滿眼都是喜慶的紅色,可是明明他覺得有她那種冷清的氣息存在,在看著他,一直一直的注視著。
他帶住了韁繩,馬停了下來,打了個盤旋。
他的目光由遠而近,從左到右,無意間劃過馬頭旁那個站在維持秩序衙役後淡藍色衣衫的少女身上,兩人的目光一個交錯,他馬上將目光又往別處搜尋而去。
那不是泠霜,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的泠霜臉上永遠帶著他親手編織的銀色面具,永遠是一身隨意的粗布灰衣,背上揹著劍,腰間纏著七彩皮鞭,看見他就會笑著印上前來,不會是這樣看著他就像個陌生人,面無表情,連旁人那種沾染了喜氣的顏色都沒有,而且這模樣分明就是個不認識的陌生女人,只是她的眼睛有點似曾相識罷了。
當楚玄玉扭開頭,再去人群中尋找時,迎親的隊伍因為他勒住了馬而停了下來,簇擁在迎親隊伍中,受到無數目光注視的大紅花轎裡傳出來一個悅耳的聲音:“怎麼了?”
有隨行的丫鬟去前面打聽了,回來稟報:“好像是新郎官掉了什麼東西,正在尋找。”
轎中的瞿素素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一種不好預感,好像某處有人的目光透過這厚重的喜色在窺視她算計她,手不覺十指相纏,狠狠地握的發白,語氣卻仍是溫婉動人:“去告訴楚公子,如果不是緊要的東西,丟就丟了吧,聖上賜婚,時辰耽誤不得。”
丫鬟應聲去了。
瞿素素緊張地等著,她不要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嫁給楚玄玉,助他平步青雲,從此過著養尊處優楚夫人的生活,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也是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幸福。
彷彿過了許久,轎子啟動,繼續向前行去,她長長的鬆了口氣,一切總算過去了。
一切總算過去了,楚玄玉忽然覺得剛才強烈感知瞿泠霜存在的感覺,忽然變淡,淡得幾乎令他感覺不到什麼。
難道她來過又走了嗎?她難道沒有看見自己?就算她不知道今天自己要成親,可是這麼轟動了整個京城的婚事,她不會聽不到一點風聲。
楚玄玉悵然地最後環顧了一圈四周那些比他歡欣雀躍百倍的一張張笑臉,為什麼這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他的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他的笑可以騙過千百人,卻知道自己肚子裡只有苦澀。
楚玄玉不覺苦笑,泠霜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且不說她先被栽贓嫁禍殺了師父,又武功被廢心如死灰,離開的時候,那一路滴落在白雪裡鮮紅鮮紅的血都是拜他所賜,她的心裡恐怕沒有比自己再更可恨的人了。
她如果知道今天是自己與瞿素素成親的日子,更不會來了,假如她真會來,又怎麼會只是遠遠的觀望?依她看起來冷冰冰,其實內心一旦為某件事情執著,就會狂熱的奮不顧身的性情,她一定會想辦法報仇,而報復他和瞿素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的婚禮進行不下去。
可是沒有,作為新郎的楚玄玉,竟是有些期待這場婚禮會被人攪局報復進行不下去,也許那樣,他才會覺得心裡好過,覺得少虧欠了她一些。
催動白馬又緩緩往前行去,有什麼好像永遠的被丟在了身後,那些過往有她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