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夜了,走廊上光線有些昏暗,除了藥水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空氣裡還漂浮著潮溼的因子。木樨抱著手臂,在牆邊靠著,頭髮凌亂。
空洞的走廊,讓姜木樨突然有些頹然,她順著白色的牆壁緩緩的滑了下去。
雲瀚海走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她搖頭,沒人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如果項擎北死了,她也不算活了。
咖她把頭埋首在肩膀裡,過了很久,她才抬起頭來:“現在還能手術嗎?”
“當然,手術是唯一的解決方法,宜早不宜遲。”雲瀚海的語氣突然鄭重起來:“我們會診過,項擎北現在,頭痛和失明都發作得十分頻繁,甚至還出現了暈倒的症狀,病情加速惡化了,如果還不手術,一切就都晚了。”
她的眼神一震,吸了口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快!”
聆“腦部腫瘤,向來就是這樣,發展得很快。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手術,如果一直拖著,風險只會越大。”
“那麼現在呢?現在還有40%的成功率嗎?”
她心裡還抱著那麼一絲的希望,她把雲瀚海看成是他們的救星,只要他開口,就會是金玉良言。
雲瀚海說:“木樨,腦部手術不比別的手術,稍有差池,就會有性命之憂。只要是手術,就會有危險,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姜木樨無力的垂下眼睫。
項擎北,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雲瀚海接著說:“我會盡全力的,可是,顱內手術不比其他外科,即使成功率是99%,那剩下的1%所帶來的後果,也不是你能想像的。”他也將手環在胸前,做了個深呼吸,這才平穩地說下去:“至於這一次,萬一失敗了會怎麼樣,目前我也不能下斷論。”
病區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在走廊裡站立裡,所以的聲響都已經停止了。
周圍太安靜,雲瀚海的話一字一句的傳進了木樨的耳朵裡,彷彿都有嗡嗡的迴音。
姜木樨,你真的對將來要發生的情況都準備好了嗎?
在此之前,她原以為是準備好了的,可是當面對最殘酷的事實是,四面的牆壁向你逼壓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無所逃避,不能呼吸。
清早項擎北醒來,木樨正梳洗完從浴室裡走出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項擎北突然撐起身子來,半趴在床邊,開始嘔吐。
她一驚,趕緊快步過去扶住他。
他已經一整天滴米未進了,全靠著高蛋白針在支援著。他扶著床,只是乾嘔著。可是身體虛弱,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蒼白的十指緊扣著床沿,伏著身子,那一聲一聲,聽在木樨耳裡,只覺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他才漸漸的緩和了下來,他趴在床沿上喘息,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木樨扶住他的肩將他慢慢翻轉過來,靠回枕頭裡,目光觸及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鼻尖不期然一酸,緊接著眼前一片模糊。
木樨扭過頭:“我去問問醫生,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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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輕輕拉住她的手,“不用了,這種病,都這樣。”
他看著她,又說:“什麼時候手術?”
“三天後。”木樨說:“我們明天就去紐約,瀚海已經在準備了。”
“好,我知道了。”項擎北點頭,又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問:“可是我們一起嗎?”
“當然!”她一緊張,生怕他又變卦,皺著眉警告:“如果你反悔,我又會離家出走,我說到做到。”
沒想到他側過頭低低地笑起來:“這確實是你的拿手好戲。”
除了手術,醫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項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