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淅淅瀝瀝,一連下了整整十多日。
整個小村落全被籠罩在一片皚皚白雪當中。
雪深得沒到腳踝之處,大家全窩在家中貓冬,鮮少外出。
溫梨連著數日被徐女官拘在書房學禮儀規矩。
徐姑姑今日難得給她放了個假,讓她休息一日。
溫姑娘歡喜得就像一隻百靈鳥,差點就要奔上房頂。
拘束了這麼多日,拘得她骨頭都快僵掉了。
剛吃完午飯,她就攛掇燕兒和雅琴幾人奔到院子裡去玩雪。
幾個小姑娘提著裙襬在雪裡追追打打,嬉笑打鬧。
披著一身雪貂毛領斗篷的溫梨蹦跳得最歡樂。
打完雪仗,又慫恿他們去拿了鏟子來堆雪人。
院子裡的雪不夠,她就跑到坐在廊下煮茶品茗,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她們玩雪的男人跟前撒嬌。
“你讓影墨幫我把屋頂上的雪都掃下來唄,院子裡的雪都髒了。”
“玩了這麼久,別玩了,仔細風寒。”
蕭行嚴拍掉灑落在她身上的雪,害怕她這麼玩凍著。
溫梨卻搖頭,破天荒地朝他撒起嬌來。
“還沒玩盡興呢,我還要再堆兩個。”
“快嘛,要屋頂上的雪。”
蕭行嚴握著她通紅的手無奈一笑,滿眼寵溺,抬眼朝身後的影墨看去。
抱著雙臂斜靠在廊柱下看熱鬧的影墨眉頭一挑,認命地飛身上屋頂。
用手將屋頂上厚厚的雪掃落下來,驚得幾個姑娘在下面尖叫連連。
瞬遂看得心癢癢,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他不顧阻攔,扛起一把小鏟子也跳進雪堆中,與她們一瘋玩起來。
往年也會下大雪,甚至有的比這還厚,但是以前都是溫梨一個人玩,孤單寂寞得很。
今年就不一樣了,小院熱鬧非凡,人多玩起來也得勁。
端起手邊冒著熱氣的雲霧毛尖抿一口,揚起唇邊一抹笑看著院中嬉鬧的背影,心底一片祥和。
在雪裡縱情玩鬧了大半個時辰,幾人臉頰都凍得通紅。
最後還是徐姑姑出面,將她們趕了上來。
她一邊斥責,一邊將人塞進他們主上的懷中,不滿瞪他一眼。
“您就這麼縱容姑娘玩?小心凍壞身子,到時候心疼的還是您。”
“還有你們,不說規勸姑娘回屋,反而跟著胡鬧,成何體統。”
“快點回屋去,要是得了風寒,屋子裡的活兒誰來做,不像話。”
被裹進他寬大的鶴氅之中,某人凍得瑟瑟發抖。
溫梨從他懷中抬起腦袋朝他俏皮一笑,將手窩進他熱乎乎的胸膛。
蕭行嚴伸手捏她一記鼻尖,提醒道:
“不許再出來玩了,不然真凍出來有你受的,走吧,進屋去。”
望一眼院子裡排成兩排的各色雪人,溫梨連連點頭。
“今年的雪玩夠了,不玩了。”
正要擁著人進屋,院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皇叔!皇叔,我過來給您操持婚事來了。”
伴隨著一襲月白色錦袍的身影急不可耐闖入院中。
正要跨進門檻的腳一僵,蕭行嚴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溫梨聞聲轉過去,與身後高大健壯身軀撞個滿懷。
她揉揉額頭,眯著眼側頭去探。
蕭行嚴一把將她轉過身去,推著她朝屋裡走。
“你讓我看看是誰?”
“你先進去烤火,我把他迎進來。”
“可是。”
“乖,我會帶他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