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一個失手,簪子整個插進我腦門吧!”
“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穆朝陽努力的和她滑不溜丟的豐厚絲滑長髮打交道,忙得滿頭大汗,可是弄出來的髮髻花樣卻是慘不忍睹,那支簪子還危危險險地在她頭頂比來畫去的。“呃……你的頭不要動嘛。”了。
苗豔青剛剛的輕鬆愜意全被他的動作給嚇跑了。“哪是我的頭在動?根本是你的手在顫抖吧。”
“開玩笑?我的手穩如泰山。”他死鴨子嘴硬,因死命盯著她的頭髮,眼睛都快抽筋。
她連氣都不敢喘大一點,就生怕他一個錯手活生生血淋淋上演一出“失手插頭七寸釘,包公到此也看不清”的親情倫理大悲劇。最後,本來應該是好不旖旎浪漫的一件事,就在穆朝陽左梳右爬,這邊綰那邊抓,笨手笨腳的舉動中,瞬間走樣。
“我投降了!”他終於頹然地放棄,快要抽筋打結的雙手放開她的頭髮。“對不起,我欠磨練。”終於甘願啦?
苗豔青又好氣又好笑地回頭瞅著他,心頭仍然覺得一陣甜蜜蜜、喜孜孜。
粗手粗腳,這表示他從來沒有幫其它女人梳過頭髮,才會如此笨拙吧?呵,這代表她可是他的頭一個呢苗豔青低下頭,悄悄藏住了一朵開心的笑容。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頭髮放下來的模樣。”他趕緊補充說明。“以後都放下來好了,這樣也舒服多了,是不是?”
“你呀,就別再硬拗了。”她接過他手上的簪子,熟練地盤起了個嫵媚的晚唐髻,月牙銀茶花輕顫顫地別入。
穆朝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神奇的手法,“女人的手真巧。”他甘拜下風。她嫣然一笑,正要說話,忽然一陣氣喘吁吁的叫喚聲遠遠傳來“穆、穆兄,你快出來!逃避是……呼……
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倆不約而同望向聲音來處。
“快溜!”穆朝陽急了,已經忘了要和她保持距離,長臂倏然一把摟住她,長腿邁開步子飛奔。
禽含食厚,那個書生還真是死不放棄!如果紀藍海把這種精神和力氣拿來對付那些想劫賑災銀的盜匪,甭說是護送到河南了,就算一路送到烏魯木齊也沒問題。
在飛躍過幾座小樓後,穆朝陽突然火大了,決定結束這種躲躲藏藏荒謬又窩囊的行為!
搞什麼?他堂堂一個鳳揚城主居然在自己家裡四處奔逃躲藏,這成何體統?“也罷,我就跟他拚了!”他毅然決然面對現實,停住了腳步。被他挾在腰間晃到頭暈目眩到快翻肚的苗豔青,好不容易被放了下來,正想開口罵人,他卻搶先一步。
“聽我說,”穆朝陽扶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抱到一處花牆上,柔聲地叮囑,“你先乖乖坐在這兒,我去把他引開!”
“那個口口聲聲叫你穆兄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害她跟著逃命,晃到腦袋都快掉下來了。
而她美麗又聰明的腦袋可是很寶貝的背後追趕的那個人,是他的仇家嗎?
如果是的話,那他根本不用逃,她只要彈彈手指頭,來人馬上就會化作一縷青煙,人間蒸發!
“緊張時刻,你千萬別出聲就是了,免得你也被他發現。”他煩惱地道:“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只要一逮著物件,壓根不管熟不熟,就是一番長篇大論,從盤古開天闖地能扯到一碗大滷麵所帶給生命的幾種敵示,總之。說有多嘮叨就有多嘮叨,你最好還是避之大吉。”
“你在說誰呢?”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在指桑罵槐,暗指某人的樣子。希望他指的不是她。
“我的青梅竹馬,當今巡按大人。”他仰望著她,認真地對她道:“好好保重你自己,我先走了。”
“等一等!”她拉住他的袖子,“你為什麼這麼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