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沒了,那就真沒了。
至於說李元吉為何會覺得葦澤關的情形恐怕比蘇定方書信裡描述的還嚴峻,也是時間的原因。
從蘇定方派人把信送到長安,在到李秀寧從長安趕到葦澤關,這中間的路程最少最少也要十天。
十天的時間,足以讓李仲文和突厥人做很多事,也足以讓李仲文和突厥人改變葦澤關的現狀,所以不得不防。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元吉決定在不影響李秀寧決斷的情況下,給蘇定方下令,讓蘇定方多做一手準備,在以保護李秀寧的性命為第一準則的情況下,配合李秀寧去解決葦澤關的麻煩,幫助李秀寧重新執掌葦澤關的權柄。
李元吉寫好了信,用火漆封上,又裝進了一個特製的信筒裡,快速的派人送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等訊息了。
……
往後幾日,李元吉也什麼事,就在屋子裡翻閱起了從李淵那裡討要來的書畫、字帖。
東西是他騙來的,自然要裝一裝樣子給李淵看。
要是連樣子都不裝的話,那下一次想從李淵手裡騙東西可就難了。
這是一條可以持之以恆的開拓下去的財路,所以必須得做好一些基本功。
李元吉這不翻不要緊,一翻著實被驚的不輕。
李淵給的書畫、字帖中,不僅充滿了魏晉南北朝時期各個名家的名作,還有許多後世已經失傳了的珍品。
後世人能瞭解到的或許只有一個名字,又或許連一個名字也不一定能瞭解全。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更加珍貴的竹簡、銅簡,以及碑文拓本。
其中李元吉個人認為最珍貴的,應該是半卷陰刻的篆書竹簡,以及兩片篆書書寫的簡葉。
一個上面沒有署名,一個上面只有署名。
沒署名的是半卷陰刻的篆書竹簡,在宮裡藏書局的官吏們給的附冊上寫著‘秦王政’之類的字眼。
附冊上還寫著竹簡的來歷,以及竹簡上的內容。
李元吉大致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竹簡正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嬴政所刻,是他送給一位叫殳的臣子的慰問書。
內容很官方,就是皇帝給鎮守在偏遠地區、行動不便的老臣的慰問書,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內容。
這種慰問書李淵也經常寫,一般都是中書舍人草擬好內容,李淵照抄一遍,然後再發出去。
想來嬴政的這份慰問書,也是這麼來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李淵是用筆照抄,他是用刀照刻。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珍貴。
因為它是嬴政親手刻的,在沒有發掘始皇陵,沒有發現嬴政其他刻跡的情況下,它算得上是嬴政唯一的一卷真跡。
無論是在後世,還是在大唐,價值都不可估量。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元吉才認為它是一眾書畫、字帖中最珍貴的之一。
另外兩片簡葉,之所以能跟它比肩,也是因為上面寫著兩個鋒芒畢露的字。
是一個名字。
一個影響深遠,且同樣大名鼎鼎的名字。
劉徹!
藏書局的官吏們在附冊上寫著‘漢,武帝,少年時所書’。
也就是說,藏書局的官吏們已經斷定了這是漢武帝劉徹的真跡。
之所以斷定是劉徹少年時所書,是因為劉徹中年、老年的時候,根本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也不用用自己的名字去告訴別人他是誰。
就像是李淵一樣,在登基稱帝以後,已經沒必要在任何文書、旨意、信件中告訴別人他是誰了。
一個‘朕’字足矣。
如果有人覺得這個字不夠分量,那李淵會毫不猶豫的再寫一個‘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