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濮陽人。從兄甫,司空。父曲,扶風太守。覺早孤,養於伯父光家。覺少好武藝,光每勸之曰:“我家名門,當好文書,何以刀槍幹聖賢事乎?”覺對曰:“無刀槍,聖賢不能免災於賊寇也,侄習刀槍,正為御聖賢矣。”光頗奇之。
開陽十六年,起家為臨晉令。二十年,擢為馮翊太守。昌武二年,為京兆尹。七年,坐失職左遷涼州司馬。
延昌元年,升涼州別駕。是年,吐谷渾寇隴西郡,覺隨州牧王平擊破之。二年,朝廷徵之,其曰:“涼州邊塞,正合我展武功。”固辭不就,仍在涼州。是年,吐谷渾復寇隴西,覺又隨王平擊破之。
四年,兼領金城太守。登豐三年五月,王平卒,遂以鄧覺為涼州刺史。六月,宋國公舉義,亦送書於覺,道為趙氏所劫,書不至,而覺亦傳檄州境,罪責趙氏,不附於趙獻。
七月,趙獻使偽雍州刺史趙清鄉涼州,覺距之於隴縣,連戰不利,退守榆中。八月,清偪榆中,覺夜襲清營,清初至未穩,遂大為覺所破,覺軍斬首三千二百級,禽清弟流,梟首以徇。
清收合諸軍,集兵七萬以趣覺。時涼州諸郡兵至於榆中,合有五萬餘,兩軍遂對壘於榆中。清揚聲與度河北,覺信之,夜襲其營,反為清所伏破,清諸軍遂攀城,覺乃北走。收合散卒,尚有三萬,欲往金城,聞金城郡尉袁篤已害太守而降偽燕,覺乃退守姑臧。
九月十八,清推至蒼松,時覺招募兵馬,眾已有六萬餘,與清均勢,乃距戰之於蒼松南。兩軍初交鋒,各有不利,於是皆退保營壘,相持對峙。翌日再與清戰,覺命步卒挺戈在前,輕騎擊其兩翼,清遂不利,退屯二十里。廿一日,覺盡銳攻清,清募精兵,貫穿覺陣,覺不能敵,遂為清所破,還保蒼松。
廿四日,清攻蒼松,覺出與戰,新募士卒多逃散,軍遂潰,為清所乘,覺大敗,匹馬北奔姑臧。路招萃餘眾,會集縣卒,猶有兵卒近二萬。
清躡覺至於姑臧,重壘圍之,覺憤然,曰:“我不能做困獸也,諸將願降者,今日可降;願與我死戰者,今同我出城殉國也!”軍士遂皆憤慨踴躍,激昂欲戰,覺乃悉軍出與清戰,覺奮戈舞刃,蹈鋒陷敵,刀戈為之斫爛,然寡不敵眾,終為敵所禽。
清卒縛之,立之於清前,清左右使其跪,覺不為所屈,曰:“我跪天子,不跪畔臣。”清曰:“卿弟染,在皇朝為戶部侍郎,卿不如棄暗投明,上可順奉天意,下可團圓至親,何如?”覺啐之,怒喝之曰:“狗奴,涼州但有斷頭死義之刺史,不有屈膝同惡之刺史也。”清憤然,遂害之。
光宗即位,追贈開府儀同三司、使持節、涼州刺史,賜武威郡公,諡曰武烈。諸子皆死其難。
史臣曰:臣舊以為,門閥世家,坐治經綸也,未必能有赴湯蹈義之士,然觀嚴忠烈、鄧武烈者,知臣之謬也。夫嚴、鄧直巨逆僭越,大軍壓城,能仗義奮忠,戮血搏戰,殉國於戎場,顯節乎危難,實我華夏之正氣,皇朝之脊骨也!雖未能克捷,而其犧牲國難,顯章忠心,烈節彪揚史冊,事蹟永頌汗青!臣纂其傳,不禁默然垂淚,叩首以敬二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