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昌實錄 中卷 (第2/2頁)

邙。精兵奮威,賈百戰鮮卑之餘勇;虎卒激昂,蓄疾仇豺狼之宿恨。夫以此鬥戰,何堅而不摧;以此對敵,何強而不滅?冀以“吊帝喪,討不孝”,問罪豺狼,報償皇恩,洵名正而言順,必彈指可成功。

夫萬歲之臨四海,積年而累歲,故觀文諸君,或久食天家之俸祿,或宿蒙聖主之化恩,屬此君父罹慘之時,直茲虺蜴遘邪之際,焉能不憤?孰可安眠!誠忠臣顯純之秋,諒義士奮節之日!如何不枕戈撫劍以從義旅?奈何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凡從義討賊,迎順伐逆者,拜官賜爵,山河指誓;封妻廕子,金石為誠!傳檄四方,鹹使知聞。”

今上之興兵問罪,總幷州見甲,凡有步騎十萬人,使羌登將步卒三萬,順汾水而南,趣襄陵,以為偏師,躬將大眾七萬人,使幷州長史陳瑞將九陣“閻羅”,先乎移檄,銜枚裹蹄,兼行倍道,出壺關而越太行,陷邘城,臨沁水之北,今上乃移檄遠近,帥餘眾以繼之。留近幸惠諍留衛妻子於晉陽,諍進言曰:“臣有言,昧死請王上。”今上惑曰:“卿但語。”諍乃曰:“今王上既起兵以內侮洛京,幷州將士皆冒罪棄家而從。王上今留妻子於晉陽,是示將士以有後,則誰竭心肝膽?不若從妻子南下,將士以王上有必前無後之心,勢悉奮力以戰。不然,眾將士睹王上慮妻子,各亦慮其妻子,皆思顧望,莫存戰心,焉有棄家而從王上者邪?”今上善之,遂將妻子從軍。

師既動,今上問於楊瓊曰:“勝負何若?”瓊對曰:“彼若會天下精兵,固壘河南,鎖距險阻,我以藩王之眾,犯偪帝京,曠日持久,人心自疑,倘進不能取畿甸,退必瓦解而鳥散,徒成禽耳;彼若遣勇將名師,越河而列陣,與我野戰鬥兵,以逸待勞,勝負未可預知,然以大王之神勇,閻羅之驍健,將勝多而敗少也;彼若驅合司隸之兵,迫集三河之甲,推鋒遠指,圖我晉陽,晝夜奔波,星馳電赴,比至我劍下,人困馬罷,士衰將乏,我以必死之眾,畜銳之師,摧其草雲之徒,搗厥顛沛之將,一戰可舉之,進而乘鋒南下,太子之顱,旬月可見!”今上又問曰:“卿預彼將如何?”對曰:“太子外憚大王之勇,而內懷急功之心,必不取上下之策,蓋將行中策也。”而太子果如其言。

邘城既陷,事聞洛京,朝臣惶懼,問於太子,太子初言帝未崩,而人皆求見帝一面,太子不能奈何,始言帝崩而發喪,即位靈前,於是內外疑慮,以為今上檄文所言是實。初,高帝彌留之際,太子恐四海有變,故使明王赴襄陽,總督荊楚。至是,太子亦傳檄四海,以討今上。

二檄至各州,豫州屬前牧方卒,尚無新牧,太子以洛京之命,得以收其州兵;雍州為聖王所督,荊州為明王所督,二王后應太子召而入京,故亦不奉今上檄,使二州兵赴洛,以助太子;揚州、徐州郡門林立,其牧張驍、鄭談惟保州自守而已;兗州牧任成得二檄,亦惟守境而已,人或勸之,成曰:“我位已極外臣,何苦幹此紛爭?”兩皆不應;青州牧高玉弟青州司馬兼濟南太守嶽問玉曰:“君侯何如?”玉曰:“此皇家內事耳,你我兄弟但保州不為寇盜而已。”亦如徐、兗;交州牧遲然得檄,亦如任、高而已;至於涼州牧王平、益州牧劉提,皆以路遠而胡盛,辭假時日,實以觀望耳。

先是,冀州牧趙政、幽州牧趙之揚既宿與今上共歷戰陣,同討北狄,故而情好甚密,數與交通,於是檄至燕趙,之揚馳至鄴城,與政謀計,而今上亦遣使至鄴,敘以往情,許以封尊,二趙遂轉運燕趙甲械資糧,併發突騎精兵五萬人,以助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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