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驪山,心想,容樓。。。。。。只怕你已經走了吧?
容樓沒有走。
雖然日頭早就落下,雖然彎月已然升起,雖然他知道等的人不可能來,卻還是牽著馬,站在隘口處的那棵碩大的石榴樹下,等著那個不可能來的人。高大的石榴樹蒼勁虯曲,吐紅泛綠,在夜風的驚擾之下,枝丫間隱見碩果累累,掛滿了一樹玲瓏的紅燈籠。他轉身望向長安方向,只見烽火如繡,心知鳳凰的戰爭已經開始了。輕嘆一聲,容樓低下頭,又見一地蒼白的月光,不禁唏噓起二人以前的種種過往。。。。。。黯然的黑色身影,喜慶的丹紅石榴,在這一刻,對比得異常強烈。
容樓心似已灰之木,獨自準備一人離開時,卻見遠處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而且越來越向他這邊靠近。
一陣心潮澎湃,他大喜過望地奔向來人的方向,心道:莫非是鳳凰來了?他真的來了?
來的卻不是慕容衝。
到了近前,容樓才發現,來的是慕容瀠。她裹著件大紅斗篷,氣喘吁吁地到了跟前。容樓的目光瞬時暗淡了下去,面上掩不住失望之情。
慕容瀠站定後,也不說話,只是瞧著容樓。
容樓也沒有說話,轉頭瞧向遠處。
過了許久,慕容瀠才無奈地笑了笑,道:“他不會來了。”
容樓口中苦澀,似含黃蓮,道:“我。。。。。。知道。”
慕容瀠輕聲道:“你知道?那為什麼還要等在這裡?”
容樓似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慕容瀠道:“你不知道,我卻知道。”
容樓困惑地轉頭瞧向她。
“那是因為,雖然你明知他不會來,卻還是忍不住心存幻想。”她悽然一笑,道:“這種感覺我太清楚了。。。。。。”
月光之下,她靈氣氤氳,美得象是個不該在人世間出現的精靈。
容樓長嘆了口氣,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也許她說的對,是我心存幻想。’卻並沒有仔細去想慕容瀠後面那句話的意思。
從見到容樓起,慕容瀠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她依舊痴痴地看著容樓,道:“是不是象你們這樣的大英雄,無論心裡有多難受,都從來不會哭?”
容樓挑了挑眉毛,道:“難道我應該以淚洗面嗎?”
慕容瀠笑了笑,但笑裡似藏無限惆悵,比哭都讓人心疼。她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容樓道:“什麼事?”
慕容瀠道:“酒裡沒有毒。”
容樓象是充耳未聞一般,只“哦”了一聲。
也許他根本早就知道,也許他根本毫不在乎。
慕容瀠淡淡道:“那天,鳳凰宴請你,所有的菜都是我親手打理的,所有的酒都是我親手準備的。那天,我一直站在帳外。。。。。。只可惜,你們已無暇注意到我。”
容樓衝她點了點頭,轉身便去那棵石榴樹下牽馬。他的心性已墜落到了極點,再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見到容樓似要離去,慕容瀠衝前幾步,瞪大眼睛,問道:“你要去哪裡?”
容樓垂下頭,只瞧著自己面前的土地,道:“他不會來了,我要走了。”
慕容瀠一時無語,靜靜地看著容樓。
月光象一層紗,輕輕地籠在容樓身上,令他看起來和平時一點也不象,沒了萬軍陣中的英雄氣概,也沒了面對強權的視死如歸,有的只是那扣動心絃的溫柔,那欲哭無淚的心碎。她瞧得痴了。。。。。。這時,一片暗雲緩緩飄過,逐漸遮蔽了月光。慕容瀠毫無知覺,只是驚嚇地發現,面前那有著挺拔如松的身形,黑色寶石般雙眸的男子漸漸地被黑夜吞噬了、淹沒了,他就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