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玉清訝然,“什麼叫你出銀子,這聚福樓本就是你的私產,銀子進進出出,還不都是你的。”
“是麼?”高演抬眸睨向玉清,看著玳瑁釵熠熠生輝,笑道,“你若不服氣,大可將你的嫁妝兌成現銀,盤下聚福樓應該不成問題。”
“我才沒那麼傻,”玉清說道,片刻之後,轉眸望向高演,譏笑道,“不過,去聚福樓用飯也好,倘若真讓你做,我也未必敢吃。”
“別說你不敢吃,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吃,”高演笑道,對於玉清的譏諷毫不在意,略作停頓後,軒眉微楊道,“不如我們多加一條約定,贏的人必須吃完輸的人做的飯,如若加這一條,我就做飯,你覺得怎樣?”
“那還是算了,”玉清沒好氣的望一眼高演,虧他想得出來,“廚房門朝哪兒你都不知道,你要是做飯,見黑不見白,誰敢吃。”
“也是,”高演爽朗道,“又糊又焦的飯確實沒人敢吃。”
說完,牽著玉清的手走出連枝苑……無論去哪裡,高演都會將玉清帶在身邊,玉清也願意黏在高演身邊。
下人明顯覺得王爺的笑聲多了,以前王爺也笑,只是笑的虛無縹緲,飄渺之下盡是冷漠和寒意,如秋陽,看似絢爛,卻有著無盡的疏離;現在的笑聲爽朗,意氣飛揚,能感染眾人。
孟達也漸漸明白仲廉的話——這才是王爺的真性情。王爺在眾人面前,唇邊總會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淡淡的神色,讓人莫名的想要親近,可當你真正走近時,才發現王爺是如此傲然高貴,遙不可及。
王爺的笑,王爺的神色,總是在萬里高空,千里之外。然而,只要娘娘一出現,王爺似乎會踏過山水,踏破雲彩真實的走到眼前,王爺的歡喜,失落、清冷,包括王爺的恨怒,一覽無餘的展現在娘娘面前。
只是,下人心中不明白的是,就算是剛圓房,王爺和王妃也不至於這麼黏糊。
高演和玉清心裡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只是誰也不說出來。高演與元仲廉、冷冽等人在書房議事,也會將玉清留在身邊。
玉清對他們議事不聞不問,就當自己不存在,或者當他們不存在,自顧自玩弄著手中的窗花。
“王爺,自上次皇上病重的訊息後,京城再無訊息傳來,是否需要派人前往京城打探?”元仲廉問道。
玉清手中依舊玩弄著窗花,只是稍稍一頓,隨後繼續摺疊,散開,再摺疊,再散開。
“不必,”高演目光輕掃一下玉清手中的窗花,柔和的目光憐惜的在玉清的臉上稍作停留,離開後,柔和和憐惜瞬間斂去,只留下冷峻,“京城封鎖訊息,即便派人去,也未必能打探倒,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冷冽,你那邊可有訊息?”
“回稟王爺,長廣王派人傳話,一切聽憑王爺調遣,華山王那邊還在商議,說過兩日再給回覆,明日應該就有訊息傳來。簡平王那裡倒是一直沒有動靜。”冷冽道。
玉清看著窗花愣愣的出神,窗花折了一半停在手中。
高演略一揚手,讓二人退下。走到玉清身邊,低語輕喚,“玉清,”見她依舊出神,又喚一聲。
玉清恍惚抬眸,見是高演,展顏一笑,拿起窗花在高演面前晃晃,“我剪紙的手藝是不是強過迎藍?”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高演溫柔道。
“我餓了,去用膳吧。”玉清放下窗花,挽起高演的胳膊說道。
“好。”
兩人走出書房,誰也不提方才的事,只是身子緊緊的挨著對方。看著玉清努力歡笑的臉,高演心疼,卻不說破。皇上病重,駕崩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新年已過,兩個月眼看就要結束。皇上若真的駕崩,他與宋欽必定兵戎相見,玉清又怎能笑得出來。
高演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