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的將軍,終究是沒有了。
可是在這樣的靜諡中,她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猛地抬頭,果然,那人一身白衣坐在窗臺上,曲著腿一副閒散的樣子,見她看來,啟唇輕笑,“雖然是冬天,這正午的太陽曬一會兒還是會覺得臉發燙的,左釗,你這事務,似乎是繁忙了一些,我見你這一上午,茶未喝一口,氣沒歇一下,不累?”
腦子裡亂哄哄的響著,左釗張著嘴看她,半天反應不過來。
長歌也不等她反應,笑笑,“你剛才是在想,原來的孟長歌,已經死了是不是?所以不會再不依不撓,不會再執著不放,也不會堅持到底,對嗎?”
左釗冷了聲音,“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長歌跳下窗來,走到她面前,“我錯了。”
眼睛忽而有些發熱,左釗扭過頭去,強自笑道,“高陵是天下糧倉,難為將軍一向心高氣傲,今日竟然能低聲下氣了。”
長歌將手按到他肩上,“別說這些話了,有什麼氣,灑出來吧,我知道你準備很久了?”
左釗猛地一驚,迅速向她看去,只見長歌笑得坦然,“你跟了凜冬那麼久,我還能不瞭解你的心思。想必從孟秋來訪開始,你就算計著有這麼一天,好替那些被遣散的孟家軍士好好出一口惡氣吧?”
心裡的喜悅慢慢擴散開來,左釗勉強控制著上翹的嘴角,“明日將軍去校場,若能過得了那一關,我們再說下面的話。”
長歌定定的看著她,她毫不退縮,“將軍重來,總要有讓人折服的地方,不是嗎?”
長歌笑了,轉過手,揮揮手,“明天,校場見。”
“長歌,你今日要小心些!”一大早,子期就憂心忡忡,替她整理著衣服,一邊不厭其煩的叮囑。
長歌撫著他微皺的眉頭,“怎麼,擔心我?”
子期將頭埋在她頸側,“你的身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是擔心你對她們下不去手,縛手縛腳。”
長歌默然不語,只是拍了拍他的後背。
她本來就打算著,看那些傢伙要玩個什麼花樣,實在不行,就委屈自己見點血讓她們心疼心疼,出出氣也就算了。
“你該不會是打算用什麼苦肉計吧?”長歌聽到這句話回過神來,才發現子期已經站直了身體,正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她。
長歌心頭一跳,忙笑著掩飾過去,“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笨。”
心中卻在暗呼好險,突然發覺,有個太聰明的夫君也未必是件好事,想要藏點小秘密都難啊!
“哼!最好不是這樣。”子期說著,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最後嘆道,“應該將段公子叫上一路的,至少有他在,你不敢這麼囂張。”
臨走之時,長歌竭力邀請段恆一起走,可是那傢伙一副笑得張狂的樣子,“要我去你們安州,得有人先討得了我的歡心才行。”
長歌看不過去了,揉了揉額頭,“那是我家孟秋,你折騰的時候,給我悠著點。”
段恆斜眼看她,“心疼了?”
“是啊,心疼了!”長歌上前輕輕的抱了抱他,“不要讓我太心疼,阿恆哥哥!”
段恆微微笑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長歌鬆開他,理了理他額前的頭髮, “其實孟秋還不錯,對嗎?”子期偏過頭去,雖然他知道那兩人之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可是看見他們如此親呢,總還是覺得有些悶悶的。
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他什麼時候也變成了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了,哪有半分風度翩翩的樣子。
段恆輕聲道,“若孟秋能打動我,我便放下安陽的一切,隨她一起離開。”
前塵往事,他已經放下,可總還有幾分不捨,情根深種,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