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可是我不餓,哥哥餓。”
這些人,這些人!常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跑了出去。
她跑得很快,衝出村口,鑽到密林裡,直到無人處,才施展輕功,三兩下便躍上山去。
她不停的跑著,彷彿這樣大腦就不會再運轉。
而心頭,就不會沉甸甸的了。
她不要任何人對她好,她承擔不起的。
丟棄了結發之夫,丟棄了出生入死的姐妹,丟棄了滿朝百姓的安危和期待,她什麼都已經承擔不起了。
平靜
一番奔跑之後,長歌才大汗淋漓的停下來,然後,慢慢的往回走。
一路上,什麼都沒有看,什麼都沒有想,似乎剛剛竭盡全力的施展已然耗去所有的心神。
剛剛走出林子,一個身影忽地站起來,卻又踉蹌了一下歪倒在地。
長歌眨了眨眼睛,林決滿臉通紅,一邊揉著發僵的雙腿,一邊咬牙切齒的罵道,“常歌,你還是不是女人啊,小孩子一句話你都扛不住?你要真是女人就應該好好幹活,多捕兩條魚咱們家不就有飯吃了嗎?”
吼了一半天,看那人沒反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喂,你死了沒,沒死的話應一聲啊!”
看他這個樣子,長歌揉了揉額頭,有些發昏,隱隱的卻還覺得有些好笑,這樣跌坐於地的姿勢,卻說出那樣教訓人的話來,實在是,有些怪異。
她蹲下身來,雙掌輕輕按上他的腿,捏了捏,“好點了嗎?”她常年待在軍中,這樣舒筋活脈之道自然再熟悉不過,不過幾下,便將林決蹲得僵硬的雙腿舒解了許多。
林決狐疑的看著她,忽然伸出雙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又碰了碰自己額頭,“常歌,你發燒了?”
沉默寡言的常歌,何曾有過這樣主動問候關心別人的時候,更何況,還是以這樣算得上有情緒的語氣。
他抬頭望望她身後的樹林,突地緊張的揪住她的衣襟,“還是,你在這密林裡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長歌仰起頭來,望進他漆黑的眼睛裡,那樣清澈乾淨,是不染塵埃的剔透晶瑩。當然,如果能看得再深些,或許還能看見一簇簇的小火苗,代表著主人偶爾不能控制的脾氣。
她站起身,順帶將他拉了起來,拍拍他的頭,“我很好,回去吧。”
一路上,林決都不停的斜著頭打量長歌,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來,以至於先前想到的一大堆要罵人的話,都沒有機會發揮。
直到回了家很久之後,才想起他不但沒有罵完他辛辛苦苦想好的話,反而任她在他腳上捏來捏去佔盡便宜,於是氣乎乎的把自己關在屋裡把她罵了個夠。
等他罵完了,才開了房門要出去忙活,一開門,就看見林雙林源兩個傢伙趴在門邊,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
林雙捂著嘴笑嘻嘻的看著他,“哥哥,我和源兒在數你罵常姐姐的句子有幾句。”
林源苦著臉無限幽怨,“哥哥你好笨,罵來罵去都只有‘常歌你個死女人’這一句,害得源兒輸了。”從懷裡摸了一半天摸出來一個小草所編的蜻蜓,戀戀不捨的遞給林雙,“給你,不要弄壞了啊。”
林雙喜滋滋的接了過去,“我都給你說了哥哥只會罵這一句你還不信。”
“誰知道哥哥罵了半個時辰,居然重複來重複去都是這一句啊。”
“你們兩個小混蛋,今晚罰你們不準吃飯。”半響後,某人終於爆發。
第二日,林決起床來做飯的時候,長歌已經坐在院子裡理著漁網了。
柔和的晨光裡,映得她的側影格外動人。
“常歌?”他喚了一聲,有點小心翼翼。